我一直以為自己早已被那個集體接納,直到那個散著熱氣的夜,那些帶著尖刺的話,才讓我看清,我終是與她們格格不入。
似心尖兒上的一道疤,再揭開,照舊是血淋淋的疼。
那是上周的一天晚上,尚未步入盛夏卻已煩悶得堪比盛夏的夜令人心浮氣躁。宿舍的舍友都安靜地坐在床上學習。我一直想,如果那天一直都這麼安靜,之後的事就都不會發生了吧?
可惜命運永遠不會讓人知曉下一秒會發生什麼。這不,一個女生無意說出了6號鋪上的女生的秘密說了出來。那是對我下鋪不太友好的一句話。6號鋪的女孩急了,憤憤放下書為自己辯解,臉蛋皺成了一個小核桃。可是講了半天發現根本沒用,索性破罐子破摔,甩了句「我就是這麼想的」,便不再出聲。
靜了些時候,捨員們彷彿又沉浸在各自的科目中了。但實際上,我被她們一吵,擾得心中亂哄哄的,再讀不進書了。
其他人估計也是這樣吧。果不其然,5號鋪的女生突然打破了沉默,提議大家都把心裡話講出來。其他人都紛紛表示贊同。
起初還是和和平平的,大家的語氣也都溫婉且收斂著。可是突然不知為何,我突然成了眾矢之的。一下子,什麼詞都冒了出來:「情商低」「公主病」……我急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不敢落下,因為一哭又會被說矯情!各種話依然接踵而至,毫不給我辯解的餘地。我又急又氣,抓起一包紙巾就跑進了廁所,身後傳來一陣哄笑。
廁所裡熄了燈,只剩下窗外的萬家燈火零星地閃爍。我靜靜地站在窗邊,轉了多時的眼淚終於湧出,毫不顧忌會打濕衣襟,只想吹著清風,靜待淚自干。
突然移門發出了一聲輕微的聲響。我猛然回頭,卻在黑暗中撞進了一雙清澈而閃著真誠的雙眼。眼睛的主人是我的下鋪,宿舍裡唯一一個沒有對我說過一句狠話的女生。
她走過來,輕柔地拂去我眼角的淚花,對我說:「我知道你很好的,對朋友總是很仗義,而且也不像外面那些女生,人前一套背後一套,每天勾心鬥角,還那麼有心機。你只是還沒有長大,她們憑什麼對你惡語相加?別聽她們的,做好自己就行了。還有,把心收好了,別再為不值得的人受傷害了。」我怔怔地聽著。明明是同輩,卻顯得如此少年老成!清風照舊吹拂窗邊兩個女孩,我卻聞到了那其中花般的微甜芳香!
我從未忘記那夜清風微甜,和拚命把我從懸崖拉上來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