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似火,灼痛目光。風沙紛飛,無情如冷血英雄。
從地平線飄來的沙潮拍擊陽光,如江水拍打兩岸山崖,嘩啦啦嘩啦啦渲染沙漠,只差點睛一筆,一條黃龍就可騰空而起。
孤煙扶搖直上,輕易地奪取了藍天的貞潔,天地宛如近鄰,總忘不了閒聊幾句:東家的牽牛花爬進西家的院子,西家的雞犬闖入東家的屋子。
沙漠空蕩如天,沒有了白雲而更空蕩的藍天,是一種蒼涼的意志,深深勒進大地骨子裡。
一峰駱駝一艘沙漠的船,隨波逐浪或劈波擊浪,可我不是他的舟子,他駛不進一座遠古的城堡。一條跌宕起伏的船是大漠寫意的一筆,浩瀚背景下的一種絢麗,蒼涼心境裡的一種悲壯,是殘局上的一枚棋子,按下了便下活了全盤--殘局死灰復燃。
駱駝整齊鏗鏘的腳印是一把銅匙,開啟蜃樓的唯一鑰匙。輕輕一擰,一座美麗的城堡應運而生,亭台謝樓,金碧輝煌。一個誘惑縹緲煙雲中,欲仙欲神,飄然進入一個古老的童話,一種欣喜,可那種神話不屬於我,令我萌生多少思慕。
蜃樓只屬於昨日的輝煌,一種發酵的美高懸於眼睛之上,而屬於我的沙漠卻因此而美麗而神秘而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