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四維的書,也喜歡安妮寶貝的文字,沒有特別的原因,就如同我喜歡席慕容的詩一樣。只是單純的喜歡心靈被猝不及防擊中的那種感覺,喜歡靈魂在漂泊中找到相通的那種感覺。
在書上看過四維的照片,明媚的笑容,如一束穿越林間的陽光,快樂且憂傷的流淌著,很像我記憶裡那個背著畫夾在夕陽裡落寞行走的男孩,身上夾帶著淡淡的青草香;也曾在網上看過安妮的照片,蒼白的笑容,眼神蒼涼且迷離,如一塊藏在深海的冰,絕望卻又希望的等待著,很像我記憶裡那個背著包在黑夜的鐵軌邊徘徊的女孩,背影有說不出的孤單,道不完的故事……
四維的文字溫暖,澄澈,如天空那一抹偶爾掠過的藍。安妮的文字,濃郁,驚艷,如墓穴裡的女人詭異淒迷的笑。可我執迷於這兩種文字,執迷於他們彼此孤寂著的靈魂,也執迷於我16歲剛啟程的青春……
我想我和他們一樣,是很笨很乖很叛逆卻不張揚很渴求溫暖卻又不斷拒絕的小孩。偶爾我們會笑,笑得很放肆,笑得似乎可以忘卻一切,笑得可以讓別人心疼。然後,笑過之後,再靜靜地哭,不說一句話的,默默地哭……
是啊,這個城市,這個世界,於我們,到底是什麼呢。真的,很多時候,我會覺得,一切我看到的,都是幻覺,那麼的閃爍模糊,而很多我沒有的,卻可以像記憶一樣留存著,熠熠生輝。青春,於我,似乎只是彼岸一場落寞的煙火,那麼絢麗璀璨後,再紛紛跌落……
我曾做過一個夢,夢裡,我像個小孩,坐在街頭,茫然失措,周圍,是面無表情的穿梭的人群,可沒有人停下來……
也曾看過一幅畫,發黃的扉頁,迷濛的煙雨,灰暗的天空,屋簷,水滴,一切,似乎,那麼遙遠,卻又那麼熟悉,只一瞬間,眼淚,便開始氾濫……
於是,很多時候,我會在一大群人中突然安靜下來,靜靜地仰望著灰白的天空,極力想去尋找一些答案,直到,脖子生痛,淚眼漣漣;也會在回家的路上,一個人,望著車窗裡班駁的光影發呆,直到,回憶突然抽空,記憶,突然模糊……
於是,再後來,我會想,是不是,每個人,只是我青春行程裡一個匆匆的過客,而每個過客,都在一定的地點,一定的時間,注定要離我而去,而最後的最後,只剩我一人,悵然回顧?也會想,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讓所有幸福落腳,有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讓所有快樂擱淺,有沒有一輛末班車,可以宣告一切一切地結束……
可是,我找不到答案。我曾試著像個小孩一樣,單純簡單地活著。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漫上心頭的,仍是層層疊疊的憂鬱,潮水般,無法排遣……
於是,我試著接近四維,接近安妮,接近那些,和我一樣,用冰冷的鍵盤書寫青春的人。我不再無端彷徨,因為,至少,那一刻,我在他們的世界裡,找到了自己。那是一種彼此透明的靈魂,安靜卻美好著……
也許,會有那麼一天,我的文字,帶著我的靈魂在寂靜的原始森林裡,一點一滴的,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