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坐在院壩裡,深藍色的天空上,散落著閃爍的繁星。彷彿就是在夕陽愛撫下那金光粼粼的湖面。四周沒有車兒的喧鬧,沒有輪船的吼叫,有的,只是極久極久的寧靜。
夜,很美,很靜……
仰望天空,嘴邊又哼起了那聽了三四年的老旋律,“我願變成,童話裡,你愛的那個天使,張開雙手,變成翅膀守護你……”這首歌不僅僅是我的摯愛,更是我父親的喜歡。這首歌,陪伴我度過了十二個春秋,而裡面,不僅僅是歌曲動人,而且還包含了沉甸甸的父愛。
那年,那天,父親和我行駛在故鄉的鄉間小路上。這裡的路隨著山坡蜿蜒盤旋,路途極其顛簸,並且還隨時有可能落石。過往車輛都紛紛見其避之,但我們為了趕在天黑之前上高速,不得不行如此險道。一路上,我都提心吊膽的,生怕落下個什麼東西來。而父親比我更加謹慎,開車的同時,還不忘記往山上看看有落石沒有。一路下來,父親的額頭上竟沁滿了汗珠。
我們一路正常行駛著,本以為,可以鬆一口氣了。不料,就在那時,一塊巨石從那高不見頂的山坡上飛了下來。說時遲,那時快,父親立馬向右急打方向。整個車身已經有一大半暴露在巨石之下,而我和父親,正置身於那一大半之中。車子即將會被巨石給碾作碎片,此時我的心中除了絕望還是絕望。但奇跡就是這麼發生的,我並不清楚,是什麼把我們平安送出巨石底下的,但卻卻實實,我們出來了。第一時間,父親問我:“你沒事吧?”等我回答後,父親才跟我一樣驚魂未定的躺在椅子上。
傍晚,我們的的確確上了高速公路。可是,因為白天落下的巨石,我睡不著,便翻來覆去。父親聽見了我的動靜,問道:“怎麼啦?睡不著?”我回答說:“我後怕。”父親聽了,想了想,對我說:“要不咱唱首歌吧?就唱……《童話》?”我點點頭。。便打起了節拍。
父親跟著節拍,輕聲唱著。我靜靜地聆聽著,呆呆地望著窗外。身體漸漸放鬆起來,父親那低沉的聲音縈繞在我身邊。我抬頭望了望父親,父親已沒有以往那樣健實,銀絲也已悄然爬上髮梢。父親的青春正在一點點逝去,可他對我的愛,卻從未減退。
危機來臨時,父親首先想將我往右甩開,可由於道路太窄,為了我的生存父親只得冒險加速通行。若是換成別的司機,一定會先將自己甩出危機,或是一腳剎車。顯然這樣會將其他人置於危險之中。而父親,卻不顧自身安危,把我的生命放在了第一位……
我低下頭,閉上眼,一滴淚水從眼角滑到嘴裡,鹹鹹的,還帶有一絲苦澀。
耳畔,是父親動聽的樂曲,而我眼睛裡朦朦朧朧,窗外的景色,若隱若現,我伴著父親的聲音,陷入夢境。
耳邊,依稀聽見父親的聲音:“我願變成,童話裡,你愛的那個天使,張開雙手,變成翅膀守護你……”
時光輕輕劃過指尖,月光撒在我的身上。月光,繁星,夜空,和那縈繞耳畔的樂曲,迴繞在安靜的夜裡……
初一:瞿浩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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