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老師說,今年的高考結束我們就已經是高三的學生了。可我潛意識裡總是這樣覺得:教室搬到了頂樓才意味著真正地踏入了高三。這也許只是一種自欺欺人,可是,高三的心境的確只有頂樓可以給我。
很早以前就開始憧憬惟一樓的頂樓了。站在寬闊的的天台上,可以遠望到浩浩湘江和巍巍麓山,彷彿一伸手就可以觸摸到變幻莫測的天空。我想,這大概是附中裡離天空最近的地方了吧。
這個夏天,我們終於作為高三年級升到了頂樓。登上六樓後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一句「寧靜致遠,天道酬勤」。補課的第一天,我站在天台上久久地回味著這八個字,空氣裡瀰漫著夏天的氣息,微濕的,萌動的。我彷彿聽到很多人叫我的名字,喧嘩的吵鬧聲讓我想起以往做完課間操時人流湧動的田徑場。有一些感情一些觸動被塵封了很長時間,我將它們隱藏在體內然後一轉身就忘記了。它們隱匿在我不知道的某處,等待著被喚醒。
這些天,隨著一次一次地登上六樓,一次次看到那白底黑字的八個字,我感到有另一個自己在體內悄無聲息地甦醒著。我逐漸感覺自己有了一種不可言說的力量,可以不抱怨、不恐慌,堅定步伐繼續走下去。
頂樓總是有很大的風,教室裡總是迴盪著呼呼的風聲。風太大的時候,大家全都要彎下腰去撿書。桌椅在太陽的炙烤下變得微微發燙。手心永遠是濕的,因為總是在不停地出汗。天台有兩個水籠頭,但除了洗拖把的時候一般都是閒置著。有次下課的時候去洗手才發現,原來水被曬得很熱,讓人都不敢把手伸過去。
我由衷地喜歡著這一切,哪怕是掛在頂樓的那一排拖把,也讓我感覺美好。
每天九節課,全部都是和高考息息相關的正課,來不得一點走神或鬆懈。下課時很多同學會到天台上透氣,我們或站著或坐著,或嬉笑或打鬧。陽光很明亮很耀眼,就像我們的青春。
宣傳委員阿傑總會在後面的黑板上寫一句勵志箴言,幾天一換。他寫過:「成功其實很簡單,就是在你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再堅持一下。」他寫過:「真正的馬拉松選手,可以放棄獎牌,但絕不會放棄奔跑。」
下課的時候,我總會看看後面的那塊黑板,然後走到天台上,望著遠方,在心裡慢慢回味那些文字。上課鈴打響,走進教室後,心裡就像被雨洗過一般清明透徹。
很累的時候,我會在草稿紙上隨手畫一個醜醜的笑臉,然後望著它笑出聲來。
這個夏天我經常笑,即使剛發下來了不理想的考試卷子,即使只是同桌的一個小小冷笑話。我不需要很多幸福也可以笑得停不下來,我一直在努力地做一個樂觀的孩子,哪怕這個世界不給我溫暖,我也可以用笑臉來回報。
有人說,高三就像一場夢,彷彿所有感情和夢想都會在這一年裡曝露出來。那麼,我就是一個剛剛入夢的人。
不管夢醒之後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我都會盡力在這綿長又短暫的一夢中,懷揣夢想,堅持奔跑,盡力地綻放出明亮的光芒。
即使夢醒,青春也永遠不會落幕。願我,願我們,都能平安地走好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