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得那日的下午,滿是你忙碌的身影,你不停的工作著,你艱苦的汗水,我幸福的淚水,濺濕了那內心的一處。
又是一個週末,一如既往的,午飯時間。吃飯時,你突然開口說話,一臉正經的說:“今天誰都不可以出去玩,過去幫你爸爸趕貨。”我沉默著,在想,反正作業也寫完了,沒事幹,也就去一下也好。
我拉上弟弟,強拽著他過去了。媽媽工作本就辛苦,如今也捨棄難得的午睡幫爸爸趕貨。
進到爸爸工作的車間,那是一個不小的佈滿灰塵的房間,分為兩個小室,一邊是做色板,一邊是打包裝。做色板那邊,有一台較為龐大的磨板器,磨器挨著的那面牆,都是水龍頭和幾個大桶。地上滿是污水。在中間還有一張大桌,大桌對上,掛著一個佈滿塵灰的大吊扇。包裝這邊,則有許多張桌子挨著牆的,堆滿了成品。在門口處旁的兩邊,擺放著整齊的紙箱。而在這一邊也只有一架大風扇。椅子寥寥無幾,一點零散的分佈著、房間門也有些朽了,燈光下灰塵清晰可見。
媽媽在做色板那邊做著色板。她穿著防水的圍裙,腳上穿著水鞋。擺上,放好,打磨、沖洗,如此熟練的手法,一晃一晃地,也就做完一打了。燈光下,看著媽媽那雙皮膚粗糙,手指短小的手,竟還有些發黃,也不知道是不是是因為燈光的照射。指頭也有些損烈。媽媽站得筆直的,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的兩邊流下,媽媽眼角的那絲絲皺紋,在汗珠的指引下,顯而易見,汗水一直緩緩下流,勾出了媽媽臉上的一絲蒼老。原來一大堆的色板,也就只剩一小堆了。
猛地,腦海間也是這一雙手,只是,那雙手是抓著摩托車的。剛轉冬,天氣也有些寒冷了,寒風迎面吹來,臉被寒風磨砂著,傳來陣陣刺痛。已過黃昏,一片昏暗,但是,我還要趕回學校去。我已錯過最後的一班車,已經沒有車送我回學校了。你說:“我開摩托車送你回學校吧。”我有些不知所措,這樣很麻煩你,但是又不得不回學校,遲疑不決。你看著我猶豫不決的表情,二話不說的,去把摩托車推了出來。我仍愣在原地,你大聲的叫了我一下:“快過來啊!很晚了啊!”我就迷迷糊糊地走了過去,上了摩托車。“帶不帶圍巾?風冷”你輕輕地問著我。我搖了搖頭。你也就沒說什麼,戴上了手套,蓋住了那發黃的雙手。“坐好了吧?走咯”你大聲問道,我嗯的一聲,你就出發了。長達約30公里的路,你堅持用摩托車載著我走。剛開始的那段路是沒有路燈的,公路兩旁的樹蓋住了大部分的天空,顯得更昏暗了,地上還有一些凋落的樹葉,還有些被風捲了起來,半空中落英繽紛。車子碾過後,漫天瀰漫著灰塵,還夾雜著枯葉。風沙撲面,你卻用寬大的背為我抵擋。心裡有些難受。一直前進著,摩托車行走的聲音,風刮的聲音,汽車的鳴聲,在我耳邊迴旋著。自己的家裡沒有汽車。眼前泛起淡淡的黃光,路燈也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公路的兩旁。我悄悄的攤開手掌,一段燈光落在我的手心上。你突然地問我:“冷嗎?”我搖了搖頭,眼裡泛著點點淚光。兩旁的樹都在往後倒退著。寒風更肆無忌憚地吹來,樹葉簌簌落下,吹得有些殘忍。我不禁潸然淚下,窩在你的背上輕輕哭泣著。你並沒有察覺到。終於到達了學校門口,我已淚流滿面。真希望有一天如他們般,爸媽開著小轎車車送他們上學。小手偷偷地抹了一把淚才下了車。你看著我雙眼通紅,嚇了一跳,說:“這天氣,這是怪,前幾天還暖暖的,突然地就冷了起來,看看,眼睛都吹紅了,叫你帶多幾件衣服嫌麻煩,在學校睡覺也不知道你怎麼睡的,這麼冷就蓋那麼一張薄的像桌布的被……”
“瑤,把這個搬過去”是媽媽的聲音。我的思緒仍在回憶中,你看著我心不在焉的,說:“想什麼呢?過來幫忙啊!”我回神了,就默默地搬著。爸爸去交貨回來了,看著我默默無語的樣子,就說:“怎麼沒話說了?平時很多話說的啊!對了,和你弟打包裝吧。”我笑了一笑,理清情緒,就和我弟一起在這邊打包裝,而爸爸媽媽也就在那一邊磨色板。在這艱苦的過程中,幸福也就滋生了。我就把磨好的色板擺在桌上,讓弟弟貼標籤。感覺一家人一起很溫馨。
那些色板,一點一點的消失在桌面上。原本厚厚的單,也所剩無幾了。看著你的身影,不再如開始搬站得筆直。顯而易見的,你的身影有些彎曲了。看著你仍馬不停蹄地磨著,心裡的苦澀頓湧了上來。想起我現在過得好好的,全是用你那雙粗黃的小手努力掙得的,我的心愈難受了;想起你眼下的黑眼圈,我更慚愧了,以前竟如此嫌棄你是個打工的。我也時常抱怨著,為什麼我的媽媽是個打工的?為什麼我們家不比其他人家有錢呢?直到現在,我終於都看見了你的艱苦勞累不堪的身影時,才明白自己是多麼幸福啊,享受著你用汗水換來的幸福!原來,艱苦與幸福共存!
高一:kayiuche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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