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的畫布還是一種深藍色,日光慵懶地爬出了地平線,露出了人們常說的魚肚白。遠處的高樓大廈逐漸接受到了一片剪影似的光照與溫暖,安靜無聲的世界聽起來卻像是在低吟淺唱。揉了揉朦朧的睡眼,他伸出手,向床邊用力地夠著,按下了響個不停的鬧鐘——已經是早晨六點了。
似乎是在思索昨晚夢的內容,他醒過來後並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在仍有餘溫的被窩裡躊躇了一會兒。站起身,穿上鞋,洗漱,穿衣,一連串的動作都是輕手輕腳的,像是生怕吵醒了誰。出門前他向那個仍是關著的門多看了一眼,隨即轉身出門,用盡量最小的力度關上了門——仍是毫無聲息。
擠進人頭攢動的地鐵,這才是新一天的開始。工作地點離家很遠,家裡又沒有車,最快速最省錢的就是地鐵了。封閉的車廂裡上班族們在一起呼吸,高濃度的二氧化碳讓他幾乎要窒息,他眼前一花,像是要昏過去似的。好不容易走出地鐵口,他用力一吸,迎接這久違的清新空氣。沒有一絲猶豫,他向高樓林立的繁華街道中一個煎餅鋪子走過去,一個最簡單的煎餅,就是他早上最奢侈的享受。
汗水揮灑,陽光色散出一片彩虹,籠罩在他的身邊,輝映出一片光輝;腳步交替,影子敲擊出一段節奏,漂浮在他的腳下,流淌出一條河流。默默無言間,他用略帶疲倦的雙手打造出了一棟棟矗立著的新大廈,卻依舊沉寂在這麼一個小崗位下,在他心目中,他就是自己的英雄。
城市的車水馬龍川流不息,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臉龐,他們或富有或貧窮,或偉大或卑微,他穿梭在這樣的水泥森林間,卻從不感到惆悵——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獨特樹葉,無論是翠綠還是枯黃,自己努力做自己,何必自卑?在高樓大廈的玻璃角落裡,他捧著昨晚家裡帶來的飯,無聲地吃著。
月色的黑影籠罩天空,將寂靜投遞進那個角落,是下班的時間了。望著月亮的影子,他不禁開始幻想:一天結束了,晚餐吃些什麼?對著公司樓下的高檔餐廳他一陣躊躇,卻又是一個堅定的轉身。疲倦的身影在地面上拖行,他的臉上卻是笑容盈盈:家裡的依靠讓他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地鐵站。
又是人頭攢動的擁擠下班高峰期,人與人之間貼近的距離讓他看到了其他人的模樣:或平凡或特別,或笨拙或輕盈,他穿過了人海茫茫,經歷了工作折磨,他卻毫不畏懼:支撐起一個家的責任讓他不顧一切往前衝。步伐輕盈,劃出一個圓舞曲,對面的舞伴是世界,是空氣,是他的家人,輕輕旋轉起了空氣中的熾熱與歡暢。
睡意朦朧,簡單的晚餐後他的身體不自覺癱軟了下來,一天的工作讓他疲憊不已,帶著一天滿足的笑容他走向自己的房間。晨星與夜色交織的回憶組成了一片彩虹,踏著這條彩虹,他走向了希望,走向了理想,家裡的美好憧憬他不顧一切去追尋,一口氣地登上了理想的雲端,卻總是失足墜落,但他毫不猶豫的起身再追,不為自己,不為榮譽,為的是他的家人,他甜蜜的負擔與美好的依靠。
按下鬧鐘,他開啟了另一個夢。
生活中的困難很多,是家人給我們支持,給我們依靠,也是因為他們,我們不顧一切向前衝去,無論結局如何。那個奮不顧身的他,其實就是我們每個人。
——後記
初三:陳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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