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曾言:「沒有品性上的豐滿,知識就是偽裝。」之於文品與人品,道理亦然。正所謂「文以達吾心。」於書山稗海中萬般流連,賞文品以識人品,見風骨而學為人。且以書海文脈,繪我心芳華,展快意人生。
文章的格調實乃作者本人思想之精華,字裡行間的瀟灑快意亦是文人風骨的載體,不可剝離。「獨立不遷,豈不可喜兮?深固難徙,廓其無求兮。」屈原為何如此喜愛橘樹?首要在於橘樹獨特難移的習性與詩人一生所追求的高尚情操相得益彰,恰成映照。其習性便是屈原性格的外化——不同流俗,潔身自好。亦如東坡先生一語「一蓑煙雨任平生」,褪盡鉛華,風骨融於詩性展現得淋漓盡致。遠離波譎雲詭的官場,其詩詞之上是何等的超然與曠達。「夜闌風靜縠紋平,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是文品的澄淡悠長,亦是人品的淡泊寧靜。古往今來,唯有注入了作者性靈之作才會在時光的淘洗下顯得至誠至真,餘韻芬芳。
正如古人所言:「言為心聲,文如其人。」逡巡於文學殿堂方知文品與人品的高度統一。儘管我們深知「文以載道」,但於自身影響上來看,借文品更好地知人論世顯得更為重要。我們含英咀華,為的是讓文人高尚的靈魂注入我們的血液,讓優秀的作品成為我們灼灼其華的精神遺產。從思想的雋永、精神的不朽中磨礪出人生的深度和厚度,這才是「文以達吾心」的最深層意義。
福克納曾言:「詩人作家的責任在於昇華人類的心靈,使人類回憶起過去曾經使他無比光榮的東西——勇氣、榮譽、希望、自尊、憐憫和犧牲。」詩歌不屬於那些寫它的人,而屬於需要它的人。而我們每一個個體的責任便是以文品進行不斷地自我喚醒與自我涅槃。
作者斑斕豐富的精神世界亦是對我們荒蕪內心世界的投射。無論是《我與地壇》中史鐵生面對命定局限的堅忍不屈,還是《老人與海》中無法摧毀的人格意志。文品之外折射的人性高度都足以填補我們內心的空洞,讓我們逐漸沉澱深邃靈魂。循序漸進,日臻完善。
儘管不可否認文品與人品也存在少數背離的情況,但我們依舊可以「取其精華,棄其糟粕」。無論面具如何,我們仍然可以望見那最本質的東西。
溯流時光的柔波,臨清風,對朗月,登山泛水,意酣歌。深居文人波瀾壯闊的內心世界,我們在體味著世間百態,也在體味著一種為人處世的達觀,一種綿延不絕的精神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