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的田埂,在我心中便是路。
誰終究是跑不過時間的,它為世界增添科技繁華,但,卻無情地帶走一段段走過的路。
初秋,轉涼。無垠的稻田,延伸著,泛著金光,勝過那艷陽。走在石字田埂,腳下脆脆的,那石與石的摩擦合著那輕拂你的習習涼風,倍感悅耳!遠眺,幾戶人家被擁在裊裊的炊煙之中,似「草色遙看近卻無」。炊煙,是人們一天勞作的喘息與喜悅,田埂,是人們談笑成果的路!心中最可愛的路!
但,如今他們只存在我的記憶中。
最近一次回到鄉下,再次走在田埂上的,我卻覺得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昂首,藍天依舊,回眸,卻不禁感歎:「這是怎樣的田埂啊!」一條條石子小路水泥路,平坦的讓人不安,再沒有兒時的喜悅。驀然,那鄰家的老伯出現在我的眼前,隱約看到他拿著一個鋤頭,費力地刨著地。
一股莫名的熟悉將我拉到他前面。他衝我嘿嘿一笑,這是怎樣的笑!他黑而有光彩的臉上,一對本就不大的眼只剩一點,鼻子上的汗珠陽光下閃閃的,有點幹吧的嘴唇咧著,那原本應整齊的牙如今有幾顆大概是忍受不了時間的折磨而缺了席。
「小囡,來,吃一隻番茄!」我立在田埂上,接過那個剛從樹上摘下來的番茄,多麼紅而亮!它被雨水沖刷,沖走了污穢,雨水,沖刷大地,也沖刷了人們的一腔熱血。昔日歡笑,蕩然無存,留下空落落的田地,空蕩蕩的心。原本堅信道道田埂路,定會踏出美好生活的希望,也如那炊煙般漸漸散去。聽著秋風哀唱,遠處的狗兒自在地溜躂著,有一聲沒一聲地叫著。他們已經享受於城市的發展迅速,他們已經喜愛城市的喧囂繁華,我們他們已經習慣於城市的節奏快速......
全然不記得來時重建鄉村的的願望。高樓大廈鱗次櫛比,人們之間的冷漠也絕地而起,大家都嚴肅的走在寬闊的馬路上,健步如飛,兩眼注視前方,根本不會在意路邊的花花草草,更不會注意來去的人們——大家都是如此,大家都忘了習主席一帶一路的初心——包容,傳遞,,我們不僅要的是繁華啊!舊時的貧困,帶著融融暖意,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如今的繁華。
人與人都沒有交流,何來傳遞?何來包容!思緒間,我不知為何有種淡淡的憂傷。「伯伯,你為什麼不像那些叔叔阿姨一樣去城裡而要在這裡種地呢?」我禁不住問了一句。「我離不開」。
短短一句,卻足以讓我驚異許久。他漸漸蒼老的眼凝視著一條條田埂路,我隨之轉頭,啊!我明白雖歷經時代變遷,但,所有事物最終總會連在一起,伸向遠方,很遠,永遠......
我願拾起那暫且遺失的珍寶,走在那樣的路上,不忘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