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呵,下雪了。看著滿世界熙熙疏疏的繽紛,沒由得心情就一陣乾淨、輕鬆。不知道為什麼開心,但就是開心,喜歡這種感覺,就像路過一樣。只是模模糊糊的交錯而過,不用去深究。。
明天春節,今天下雪。明天是春節,今天就下雪。記憶裡總是有那些未知的情緒在告訴我,就算明知道前段時間下過雪,就算明知道那滿天的白色已不是第一次出現,但還是會騙自己說只有過年的前一天才會下雪,只有過年才會下雪,好像這是自己和雪的約定。彼此都遵守的約定。這樣的執著。
總是覺得,雪是風最好的舞伴。因為他總能跟上風的舞步,溫柔的,狂暴的,以至於淡然如水。又不失高貴,華麗。輕輕的拂起一把雪,卻發現竟是鬆軟而又顆粒分明的。於是就想起好多年前的好多個夜晚。姥姥總是端過來一碗粉,眼角慈祥卻又是絮絮叨叨的看著我吃完。彼時的那碗粉就像手上的這雪一樣,純白,且粒粒分明。
回頭,看見身後自己踩出來的一串腳印,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有點糟蹋藝術了,畢竟是這麼好的一副畫卷。轉念一想,貌似又沒有這樣的感動況且我也不是藝術家,那就糟蹋吧,繼續往前走,耳邊傳來清澈的笑聲。繼續走,笑聲。停下來,笑聲。哪來的笑聲,一瞬間思緒突然咆哮的凍結起來,像紅酒一樣,暴烈,溫柔。在哪裡?在哪裡?想不起來!想不起來了!到底在哪裡?突然的,那片白茫茫的雪地以一種不可抵禦的姿勢印了進來。直接而又霸道。慢慢的,讓呼吸平靜下來。是了,就是它了。好多年前,也是有一塊,不,是遠比這更大跟厚實,更白的雪地在眼前過。記憶開始瘋狂的倒帶。兩年前,五年前,忘了多少年前。那個地方有潔白的雪地,有碎了的塑料子彈,有漫天飛著的雪球,滿臉是雪的男孩,點著鞭炮的男孩,滿村子跑的男孩,笑著的男孩。那都是,我不願企及的童年,那都是我無法忘記的時光,那是,回不去的美好。好到有我接受不了的落差。聖經說,世人都犯了罪,犯了罪的人憑什麼享受這樣的美好,除了神,除了神。
「嘩「有車駛過,雪地頓時被劃出兩道觸目驚心的傷口。依稀從車窗裡聽見隱約的新年好,普通男人的聲音,不低沉,也毫無磁性。新年真的好嗎。還是說,曾經!!!
曾經的我們揮霍著最放肆的時光無所顧忌。但它們總是會完的。回過頭再來看時。我們弄丟的難道只有那一塊雪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