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寫這篇文章的時候,一個雖和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是卻得到我全部寵溺和珍愛的妹妹在新學期開始時,已然是一個四年級下半學期的孩子了。我看著她來到這個世界,看著她長大,聽著她從那聲模糊的“潔潔”喊到了“姐姐”。我陪伴著這個妹妹走過了十年的歲月,她從一個娃娃學語的孩子變成了一個粉雕玉砌的小姑娘,而我也陪著她一起長大,一起共度那些美麗的歲月。
八月份絕對是上海最炎熱的時候,我和姐姐兩人在醫院門口等媽媽的一個朋友出來,那時的我並不知道,上蒼將會送給我一個可愛的小精靈。我們人手拿著一根“綠舌頭”冰激凌吃,當我吃得正歡時,姐姐忽然幽幽地說道:“小穎,你看!這個其實是妖怪的舌頭,它現在變軟了,馬上就會把你吃掉!”我看著原本豎直著的“舌頭”軟軟地塌了下來,嚇得叫了一聲,迅速地將冰激凌扔到垃圾桶裡。姐姐得逞地歡笑著,與此同時,產房裡的一個可愛女嬰出生了。那一年,我五歲,而她才剛剛來到這個世界。
“妹妹,生日快樂!”我手中抱著一個精緻的玩具熊,在與五年前那個一樣炎熱的時節來到妹妹家給她慶生。聽到我的聲音,樓梯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長著嬰兒肥小臉,紮著兩個小辮的女孩一蹦一跳地來到了我的面前,她有著如同黑曜石一般明亮的雙眼,東方絲綢般烏黑柔滑的發,那比陽光更加明媚的笑臉,在見到我的那一刻展露無遺。
我朝她招了招手,妹妹便如同一隻受到召喚的小鳥般朝我“飛來”,一下撲在我的懷裡,用像奶油蛋糕般甜膩的嗓音撒嬌道:“姐姐,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呢!”我看著懷中的妹妹,寵溺地拍拍她,說道:“你看,姐姐這不是帶禮物來給你賠罪了嘛!”說完,妹妹就愛不釋手地抱著那個玩具熊要我陪她玩。那一年,我十歲,她五歲。
“姐姐,你給我買嘛!”妹妹拉著我,指著超市裡的一罐冰紅茶,死活不肯走。見此情況,我只得勸道:“馬上就要吃飯了,如果現在喝飲料一會兒就吃不下了!”因為這句話,妹妹的公主脾氣成功發作了。她從來都不會大哭大鬧著要你們滿足她的所想,她會和你打沉默的持久戰,一直用一種漫不經心、意興闌珊的態度對待你,讓你感受不到一點對生活積極的態度,從而和你玩心理戰,看誰熬得過誰,甚至可以一連好幾天都用這種態度來對你,所引發的下場往往都是讓那些對他呵護備至的人“瘋”掉,最後被迫妥協。然而這一次,我並不是像往常一樣無奈妥協,對她有無盡的寵溺和關愛,我決定讓她變得成熟起來,第一次對她的行為進行嚴厲的指責:“你鬧夠了沒?收起你的公主脾氣吧,這世界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不是僅僅耍小性子就可以的!”可能是我說她時的言詞太激烈了的原因,妹妹半晌沒有緩過神來,在她的記憶裡,一向對她寵愛有加的姐姐從來沒有這麼凶過。而我當時也只是憑著一個“希望她可以長大些”的這麼一個想法。那一年,我十二歲,她七歲。
“姐姐,我來了。”我打開門,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嬰兒肥的小臉經過時間的磨礪後蕩然無存,黑色的長髮被剪成了乾淨利落的齊耳短髮,清秀的眉眼和白皙的皮膚無一不在向我展示著她已經長大了的事實。我不由想到昨天聽說她要來我家玩時,擺放出來的,曾經一起玩過的玩具娃娃是否還能趕上她如今的變化。不錯,妹妹變了很多,褪去了很多稚氣,她不再沉迷於那些玩具而是像同齡人一樣地拿起書本細細咀嚼著字詞。明明是我想要看到的變化,但不知為何,心中並不像我想像得那麼開心,我看著她日漸成熟的身影,開始懷念起了她過去的童真。這一年我十五歲,她十歲。
我並不能算是一個稱職的姐姐,我以為愛護這個妹妹就是給她無盡的關愛和寵溺,我以為只要凡事做到讓她高心就可以了。但現在,我知道自己的許多理解都錯了。陪著這個妹妹長大,讓我有了很多同齡人所沒有的經歷,讓我清楚了很多家長的行為做法。我一方面希望她可以快快長大,成熟一些,可當這一切真的來臨時,我開始回憶過去的她了。我開始明白家長有時會對我們不厭其煩進行教育的原因,那是因為愛你的人往往會說一些傷害你的話,因為他們不希望你日後因受到傷害而感到後悔。謝謝你,我的妹妹,因為你,我懂了很多。
初三:念清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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