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著被子,蜷坐在沙發的角落……
燭光在黑暗裡婀娜著,暗夜裡,它給予了屋子唯一的微弱的力量。
她定定地望著那搖曳的燭火,黑色的瞳孔裡印出了那一點的光亮,模糊的、閃爍不定的……此許溫存溢出了眼眶,在流過面頰的同時變得冰涼,隨即滴落在手臂上,徹底冰涼……
燭光給了屋子唯一的光亮,卻沒有帶來一絲溫度,她蜷得更緊了,像一隻荒野中受傷的小貓,孤獨而無助……
她很迷茫,現在、將來……她覺得自己變了,彷彿身旁的一切對於她,都是那麼地無所謂,她開始偏科,開始拋棄了一切她所不屑的東西。她認為這樣很好,成績、名次,這些對她來說,好像已不那麼重要,她只願意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安靜地,像是二三十年代的無聲電影……於是,日漸麻木。
米黃的落地窗簾悉悉作響,燭光也隨之晃動得更厲害,小小的火焰開始忽明忽暗,但仍奮力維持著它的微弱的力量……
亂。自從上午期終數學卷被捏在了她的手心,自從她從老師茶色的鏡片後看到了異樣的眼光……她開始懷疑自己所走的道路是否正確,她開始動搖,她開始不那麼堅定執著……這個“不惑”的分數……
她想起了初中,那個站在陽光下,臉上溢滿笑容的女孩,腦海中迴響著一句話:“張老師,你們班級的這個女孩真不錯,學習好,人又整天笑嘻嘻的。”她的嘴角滲出了一絲絲的甜,這是她以前最愛聽的誇獎。
她想起了父母,在她的巨變後,媽媽開始暴躁、哆嗦。可爸爸卻選擇了沉默。昨天,就在昨天,她和媽媽大吵了一架。睡覺的時候,她感到有人用手輕輕觸摸著她的臉龐,大而溫暖的手……然後,輕輕的一聲歎息……她的麻木的心開始隱隱作痛,那時候,她的心裡滿是淚水……
時鐘嘀嗒著它的使命,午夜了。
她累了,她想,明天要早一些起床,開始背一些已經遺忘的理化公式,然後好好地吃一頓早餐……
暗夜中,燭光開始溫柔,給了屋子唯一的、溫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