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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麼時候,認為早已把生死離別看得無足輕重得我們,卻在離別之際,像個懵懂的孩子,手足無措,涕淚縱橫。
從我進入這所飛揚跋扈到足夠徹底顛覆我三觀的學校以來,我所經歷的最幸運的事是分科之後依然坐在4班,我所經歷的最不幸的事是分班之後依然坐在4班。
胸前的班標自我將它別上衣服後,就從未取下過,春夏秋冬,週而復始的伴我度過生活在4班裡的每一天,橢圓形的白色布片上那個鮮紅醒目的數字“4”,常常勾起我對4班的記憶,停止不了的反芻。
這個曾經類似於伊甸園的教室裡,時常上演著新舊更替的一幕幕。陌生的面孔變得熟悉,接著又變得陌生,輪迴無歇,不同的面孔一茬接著一茬,苦澀的心情也一浪推著一浪。我們引以為豪和藹可親無比尊敬的老盧也戀戀不捨的離開,宣告著伊甸園的黯然失色,淪落為地獄一般焦灼,惡俗,只剩幾顆枯草,煢煢孑立。
清晰的記得剛分科後的4班,一批孩子背著書包,夾在人潮裡離開4班;另一批孩子捧著書本,脫離人群湧入4班。沒有沉默,也沒有爭吵,如同溪水匯入河流般悄無聲息,慢慢的接觸,融合,到後來打成一團。那時,我們每個人都像一隻找到家的小鹿,抑制不住的興奮化成動力上騰下躍。
幸福來的太突兀,甜蜜溢滿嘴角。
4班存在的時候,把老盧的至理名言變成口頭禪的潮風頗為流行,久經不息。正派西裝,小偏風,清且嚴肅的面容,很容易使人聯想到出自於羅丹之手的“思想者”;可一開口卻是各種肆無忌憚不知天高地厚飽含黑幫老大提刀砍人視死如歸的語氣,不禁感歎:這個老師有點屌!也就生發了後來的各種名言:“什麼人都是”“哎呀呀”“嗨咻”。我甚至覺得這些話充實了我整個青春!
秋日的清爽稀釋了不少夏日的燥熱,乾淨的像一塊剛拆封的橡皮擦,迅速擦掉運動會前的所有時間。
我總是喜歡捕捉美好,像一台高像素的照相機,眼睛一眨就捕捉到一瞬美好。孩子們一些頂著灼熱的陽光昂首奔跑,有的親密的擠在一起賣力的加油喝彩,有的舉著相機摁個不停。那時候,沒有人流淚,也沒有人感到無助,只是笑著,天真而純潔,就連空氣中也瀰漫著香氣,縈繞週遭,粘稠的像融化的糖,輕輕探出鼻子嗅一嗅:嗯,真香!
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再也聽不到老盧幽默且蘊藏哲理的數落;
再也不能心安理得的趴在桌子上睡覺;
再也無法在老盧的課上偷偷畫他的樣子;
再也不會有興趣在上課的時候哼著小調;
再也回不到過去。
分班命令下達的那一刻,孩子們面無機械般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抱在懷裡頹喪地走進擁擠的樓道,僅僅一牆之隔,卻像分水嶺般硬生生地割成兩個世界。
空氣裡充斥著悲傷的味道,裹著柔軟溫熱的眼淚在孩子們的臉上洇散出漣漪,大家都有默契的不怎麼說話,只是強打著笑臉說心還在一起,別哭。
人群中突然迸出一句話,像一發啞炮,悲傷的煙火迅速湮沒了孩子們。
她說:“老盧不要我們了!”
再也抑制不住的感情霎時爆發,酸澀的淚水迅速腐蝕了眼眶,無數顆輕盈波動的淚滴打濕了睫毛,流進了嘴角,我們在心裡狂吼著:好苦!好苦!
一向堅強的老盧,也控制不住的眼眶通紅,我們僅用一個眼神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想我們,我們也想念他。
無論身在何處,無論與誰為伍,孩子們身體裡有一根只穿過心臟的血管緊緊的纏在一起,流淌著一種名曰“4班精神”的血液!
聽!那血液流過時“叮咚叮咚”的聲響!
高二:面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