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是流水潺潺,也是鐘聲禪禪。
窗外。樹上。蟬鳴聒噪不停。
心煩的人聽了心更煩。
有誰會認為,這沙啞的鳴叫是蟬對這盛夏熱情的歡呼?
這已是盛夏。
重回香樟樹下,腦海中始終有郭四筆下的香樟盛夏——層層疊疊只留點滴隙口讓陽光煦煦瀉下的香樟樹下,籠罩著一種是似曾相識的淡淡迷惘,淡淡憂傷,淡淡青春的泥香。
雖然我每天出入宿舍都要從香樟樹下走過,卻未曾靜靜安詳地佇立良久。
然我是從媽媽口中得知,此樹是香樟。那一刻,我有種感覺:每個人都有過香樟樹下的夏至。
會考的巧合,讓我有機會重回香樟樹旁的教室自修,也有機會重新欣賞火紅火紅的香樟樹花,看清熱情的盛夏。
教室後牆的黑板,歷歷在目的依舊是我們臨走前的瘋狂塗鴉,這上面承載了我們的願望,祝福,與不朽的夢。渾渾噩噩地,我們度過了高二——這個於我成長得最多的一年,如今我們狼狽地逃離炎熱,只為能在空調教室了大睡一覺。我們可能不明白,究竟是我們是追逐著空調,還是我們逃避著炎熱。也正像我們搞不清,是我們的青春在狂奔,還是狂奔中的我們路過了青春。
那首清晨詩興大發而作的《空調吟》,背景是教室樓前的景色,並非淺嘗輒止。
晨曦躍空,光隙林葉,琉璃金瓦沾青龍
魚潛碧波,小園香徑,綠蔭石婦籃滿紅佇倚危樓,無言憑欄,笑看殘花落地空
奈何不敵,涼風颼颼,抱得樂不思終
涼風依舊騰騰的從送風口呼出。教室緊閉,是個冰涼的電冰箱。
你還聽見窗外悅耳的蟬鳴嗎?
哦,原來已在心裡依舊聒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