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我坐在書桌前,盯著書本發呆。或是慵懶的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殊不知時光就這樣在我指縫中悄悄流過。
——不是我在操控著時間,而是它將我玩弄於指尖。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我將一片綠葉存於書頁中。久而久之,我將它取出,觀察它的脈絡。
卻不復當初那樣清晰明顯。
而我,就如同這書本中的標本,慢慢的變老。時光年輪,在我身上刻畫。
卻只能盯著輪迴更迭亦開亦落的花兒,空然喟歎。
剎那芳華彈指老。
一位老人往湖中輕輕投下一片楓葉。
那楓葉,好紅。
湖面漸漸擴散出一圈圈漣漪,終至消散。
——瞧,多似我那不安的心。
小屋內,狂烈的調子在我耳畔響起,穿過我的耳膜,刺激著我的神經。
又是一場夢魘。
月白色素衣沾染了猩紅的液體,傳出陣陣腥甜令人作嘔的味道,狠狠刺激著我的嗅覺中樞。
空氣瀰漫著血腥的氣味,如洪水湧來,氣氛甚是壓抑。
——如那地府黑暗的鬼魅般令人厭惡。
我拚命逃脫,前方卻一片黑暗。
我驀然斂住了腳步,卻覷見地上的一片楓葉。我輕輕拾起它,仔細端詳。
鮮紅刺眼——彷彿……在哪裡遇見過。
前方微露出光亮,我抬起手擋了下眼睛。那個老者走了過來,低沉滄桑的聲線傳入我的耳際,“你瞧瞧,這都是你浪費的時間呢!就如同鮮紅的血那樣寶貴。”
他不知使了什麼魔力,楓葉竟褪去了原有的色彩,而我的雙手卻漸漸滴著血珠,在冰冷的地面上展開一朵朵妖艷的花。
我倏然感到一陣疼痛,靠著牆面緩緩滑下,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一般。眼前一片刺眼的紅有些如夢玄幻。帶著巨大空洞的微微嘶啞低沉的嗓音在耳邊擴大,帶有譏諷嗤笑的色彩,“呵呵,浪費你的時光和你的青春去換取一時的貪歡和惰意,真的很值呢……”
“不……”我雙手拚命的抓著失去墨色渲染般的華髮,漸漸失去知覺。
“不,不要……!”我忽然從夢魘中醒來,額上冷汗涔涔。我看那時鍾滴答滴答地走著,時針乖巧停留在‘6’這一刻。四周還是那樣安靜如斯。有一縷瑩徹透明如絲帶般的晨曦緩緩透過我明淨的窗子。
這,又是嶄新的一天,是我擁有的時光,也是我的生命。
初三:鹿野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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