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又落了。在風兒的呼吸中,她盡情地飄舞著,揚揚落落,不知何處是個盡頭。
終於,風兒傲慢地走開了。沒有了支撐的她,也唯有落下了!她的身下是條河,一條很長很長的河。她無助地想著:美麗了一時,或許真的到了該瞭解的時候了!
昔日清清的小河像面鏡子,無時無刻不為她呈現她的美麗,而現在它露出了猙獰的面孔,準備一口吃掉她。昔日潺潺的水聲,無時無刻不為她彈奏最美的音樂,而現在那聲音更像是死亡的鐘聲。她,無可奈何地絕望了。
但,奇跡總是在絕望時出現的——葉子突然感到自己被重重地摔了一下,幸運的是她並未落入水中。
許久,她終於睜開了眼睛,“原來自己落到了橋上。”葉子驚訝地叫著。但是,她驚訝過後,並未顯得很高興,因為她清楚地知道:橋,不過是“路人甲”,等風兒再來之時,自己是逃不過落入水中的。
“謝謝你啊!橋大哥。”葉子向橋打招呼,橋憨憨地笑了兩聲,對葉子說:“沒關係的,在我身上你儘管放心!”他之所以那麼說,是因為他聽出葉子的聲音是打顫的,她從上次的恐懼中還未安下神來。
此後,樹葉與橋的關係越來越好了。因為時間的確是可以改變一切的,它消除了葉子的恐懼之心,並讓他相信橋是可以保護她的。
就這樣,橋和葉子便呆在了一起。一起看日出,看日落,看橋上來往的人,看水中游過的魚,有時他們一起唱“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量虛設。”但每次唱到這裡他們都會同時止住,因為他們都知道:若有千種風情,可以和她與他唯一的知己說。當然了,他們互相是知己嘛?
“好景不長”,說的真不錯——當他們之間朦朧的感情愈漸深沉時,誰都不會想到,災難降臨了——
和往常一樣,目送了太陽下山,迎接了月亮的到來,橋和葉子也該進入甜美的夢鄉了。突然間,刮起了風,這次一改往日輕輕柔柔的姿態,變得瘋狂起來。橋與葉子知道風一定是在哪裡受了氣,來在裡發洩的。
面對狂風,葉子緊緊地抱住了橋,橋也緊緊的抱著葉子,他們相信愛是可以戰勝一切的。但是,畢竟力氣大的是風,葉子只得向橋告別了,“再見了,來世我一定還來找你,”葉子強忍著不讓淚落下來,但橋看得出她的眼圈是紅的,葉子強笑,“橋哥哥,等我再來時,可不許嫌我煩哦!”此時,淚已經滴在了橋的身上。雖然,淚不多,可橋覺得重極了。或許,上天真的為他們感動了。天竟然也哭了——下雨了。
葉子用盡全部的力量,讓自己落到橋面上,因為橋面已經被雨水打濕了。就這樣,葉子沒有與橋分開,而是貼得更盡了。看見葉子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邊,橋笑了,他不顧雨的打擊,大聲的笑了。但,笑得又似乎有些淒慘,或許橋預感到什麼。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橋上便有了人,車的過往。不幸的是,葉子被水粘在了橋中間,她不得動彈,每有一輛車,一個人從她身邊過去,她都會出一身冷汗,而橋也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終於,一輛馬車從葉子身上碾了過去,葉子被粘在了車輪上,看到心愛的葉子被碾成了泥,只覺得鳥的叫聲多了些嘶啞,天空好像暗了些。最後,橋在哭聲中喊出了:“零落塵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橋,不再出聲了,因為他的心已經死了。
……
百年之後,又到了一個秋天,有時在這個地方,唯獨不同的是沒有了橋與葉子嬉戲的聲音。
此時,有一個人從橋上路過,他騎著一匹瘦骨嶙峋的馬,一臉的憂鬱。當看到周圍肅殺,蕭瑟的景色後,隨即下馬,站在橋上寫下了一首曲:
枯籐老樹昏鴉,
小橋流水人家,
古道西風瘦馬。
夕陽西下,
斷腸人在天涯。
唱畢,他的一滴熱淚滴到了橋面上。橋依舊沒有作聲,只是也掉了幾滴淚水,他又想起了百年前的那片可愛的葉子……
駐馬店市第一高級中學(初中部)八年級13班 吳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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