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雲漂浮過去了,他說他不要再回來。
——題記
猛然間,我發現時間已棄我而去,糟糕的17年,似乎沒有什麼得與失,悲與喜,有的只是幾張再熟悉不過的臉與聽出繭子的幾句話語。現在,時光停在了18歲的門口,就這樣悄無聲息,君臨天下,命令我臣服。我說,你能放過我麼?他,一臉的不屑,跨過腐爛的門檻。
我,18了。
老屋還是那樣的老屋,安詳的矗立,蜘蛛的網在我的面前耀武揚威,蜘蛛大聲叫囂,將尖銳的吸管刺入一隻蜻蜓的腹腔。蜻蜓掙扎,翅膀努力的撲騰,救救我,蜻蜓奄奄一息。我說聲,對不起,然後走開。
不想長大,長大以後會有太多的責任與煩惱,一切將會變的無法收拾,一切將會無可避免的發生。在茫茫塵世中,衣物、果腹、房子與車子將是你的全部,是一切奔波的目的,一切苦惱的源泉。我們騎著車或者開著車從A到B,再從B回到A,保持慣有的冷漠,一副與世不爭的模樣,不爭毫無價值的人或物。S。H。E唱著不想長大,我們聽著,強忍淚水。18以後,成熟或者世故。
嘈雜的教室,嘈雜的學校,嘈雜的街道,我靜靜淌過。最原始的足跡早已淹沒於鄉間的小道。曾幾何時,童年的歡笑與淚水沉入海底,可望而不可及。然後的三年,我像一台定制的機器,重複著A、B之間的遊戲。我在清與濁的中間劃出一個圈,執著地徘徊,規劃了自己呆板而又落寞的生活。逝者如斯,我在16歲的花季裡鋪天蓋地地嚎叫,瘋狂地愛著搖滾,留著糾纏不清的長髮,從頭髮的罅隙裡看世界,尋找食物與道路。老師說,我墮落了;我用眼睛斜斜地望著他,努力憋住心口的一句話;管你屁事兒!17歲的雨季,雨很多也很大,失魂落魄的呆在雨中,等待著風停,等待雨起。友人說,選擇理科,手會痛;殊不知,文科令人頭痛,痛不欲生。
16歲的時候,我跳躍起來,飛一步跨進了那片神秘叵測的土地。我想,我和他們本來就是一樣的,一群迷路的孩子。然後,我就進去了,再然後,我就痛苦地掙扎著,被曳了出來。我的雙手猛烈地錘打,敲碎了大片大片的空氣,氧氣稀薄,我快要暈厥。終於,雙腳安靜下來,貼著地面,留下深深的兩道殷紅血跡。
17歲的雨季,一如一年前的沉默與孤僻,洞達澈明,永遠只是一個詞彙,遙不可及。不斷線的雨簾,氤氳的水汽縈繞,綁架了試圖突圍的目光,將我捆縛,在模糊中感受,感受雨水竟有些鹹。
18歲,來了,斷然不可避開。有的只是選擇擁有怎樣的生活,而這選擇的權利,命運的鑰匙,終究不能落在我們自己的手中。我們一路走來,一路哭泣,轉身的瞬間一瞥,看見時間正在將我們稀釋。黃沙中,我們邁開步子,邁開自己可憐的青春。
哥說,放棄一些所謂與無所謂,可以到達一個天堂,幽遠而深邃。
藍色雨,已經遠離;我,還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