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不了沉寂在冬雪裡的十八歲,我忘不了飛揚在春絮裡的六絃琴音,我忘不了依依楊柳下的喃喃細語,我忘不了流淌在心底的澄澈而憂傷的文字。
剛來到礦大,每天我都會跑到宿舍八樓的頂層,望著天空,呆呆地,獨自一人。
在天際的盡頭,我總會看到公雞報曉的村落,綠油油的菜畦,還有曲折小路旁的喇叭花,放肆地盛開著。我知到,它們已離我而去。
雞鳴曉夜旭日昇,朝霞迎春風。春風不語花無言,淚水眽眽都流入心田。
無奈星辰已歸去,化作斷腸句。今日此去何時還,待到南飛北雁把信傳。
一曲《虞美人》是寫不完的別情唱不盡的愁思。每每想起對我揮手灑淚牽掛我一程的人不盡泫然。我知到,它們已離我而去。而我只能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裡癡癡地望著他們想念著他們。
在一葉葉飄落的歲月裡,我喜歡聽伴著落花飛舞的六絃琴音,我喜歡沉浸在張愛玲的小說裡瘋狂一地忘掉自己,我喜歡一個人在操場上用速度去冷卻滾燙的淚水,我喜歡在寂寥的曠野上用含淚的歌聲去消磨我逝去的青春年華。
很喜歡楓葉,就像詩人喜歡停車坐愛楓林晚一樣。楓葉一片片地飄零帶走了我的純情韶光。年華落了又落,一片又一片。
那天,在我寂寥寞落的世界裡,楓葉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