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嫻時如嬌花照水,行動時似弱柳扶風。她骨子裡烙著寫不完的悲傷,讀不盡的淒涼,彼時如花的年紀,眼底已有了閱盡滄桑的清冷。 他銜玉而生,行為孤僻而乖張,性格傲岸且倔強,是世俗中不折不扣的叛逆者:不肯留意於孔孟之間,不願委身於經濟之道。他期盼與人之間不再是咫尺天涯,當然,也只能是期盼罷了。 他們渴望生活如行雲流水般瀟灑自如,可以掌握自己的靈魂。 他們渴望婚姻像司馬相如般休戚與共,能夠追求自己的幸福。 可是,在那個發出腐朽氣息而又處於新舊交替的華麗時代,他們迎接到的往往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失落無助,就連空氣裡都時常瀰漫著泰山壓頂般的空虛感。 在她眼裡,賈府所呈現的那種華麗還有喧嘩,好似水中月情迷著鏡中花。 他們與世俗顯得格格不入,就像一抹慘白扎眼地杵在五顏六色中。 他們喜歡看《牡丹亭》,喜歡臣服在幻境中短暫的快意。那些幻覺創造著黑色的傷口,每個傷口都如同黑色的曼陀羅,一邊妖嬈,一邊疼痛,空氣裡漫無邊際的黑色暗香肆無忌憚地湧動著。 他們都是一樣的人,一樣的真實,一樣的渴望。鍾情於孤獨,沉淪於寂寞。而快樂早已在百轉千回中碾成了千瘡百孔的不堪回首,無力挽留。 他們淒美的愛情終結在一場紙醉金迷的盛大演出中。 夜已闌珊,他撩開喜帕的那一刻,映入眼簾的是寶釵微抿的唇,精緻的面容可謂無懈可擊。他呆呆的,娶到意中人的欣悅頃刻間瓦解掉了,彷彿千溝萬壑的心臟表面被穿針走線般縫合進絕望。 她望著明火,一行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在地面上開出了憂傷的透明花朵,似是無聲的控訴。 她笑靨如花,在冷冷清清淒淒慘慘中忽的想起了一句話:“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短短一夜,顛覆了三個年輕人的命運。 林黛玉她以勇敢決絕的死亡向黑暗的社會表示強烈的反抗。賈寶玉對家的絕望延伸到了極點,終於,他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留下了無限的遺憾。 是誰在歲月里長長歎息。歎回望燈如舊,惟添幾許新愁。 是誰在流年裡深深悲吟。悲向來情深,奈何緣淺。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看山思流水,觸景進鄉愁,問君意隨流,綿愁幾時休,念己勿念欲,行己知行義,相離莫相忘,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