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著時間漸漸失去引以為傲的身姿,也不在擁有年少時般的容顏;如同搖曳在風中及其艷麗的花兒,秋風一起,花瓣凋落,但卻總能在無意間散發迷人的芳香。
大伯在我小的時候,總是逗弄我說我有四個媽媽。他說:「伯母是你的大媽媽,加上姑姑嬸嬸,還有你自己的媽媽,就有四個媽媽了。」曾經,我總為他的這段話而不停的否定,甚至抗拒,「我只有一個媽媽,伯母是伯母!」然而,我錯了。
枯黃的樹葉在粗壯的枝幹上沙沙作響,午後的烈日已經退去,但不時吹來的仍是讓人感到不自在的悶風。伯母坐在花壇邊,陪我和堂哥上學。她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來往的車水馬龍。
我慢慢走近她,她回過頭來,才發現我,十分欣喜地向我揮手,我加快腳步走近她。她便從車上取下那個惹眼的紅袋子,遞到我手上,「來,買給你的,裡面是一些蘋果麵包,在學校要是餓了,就吃一點,少吃那些不健康的東西,聽見了嗎?」我點了點頭。又一陣風吹來,拂過她的面,撩起她面前的碎發,我看見她的臉和手都還沾著油漆,一塊藍,一塊白,像個花貓,我便用手輕輕地擦,想要擦掉她臉上的油漆。她看了看我說:「可能是剛剛做事碰到的,先不理它,坐下來等車,我回去再好好地洗洗臉。」她招呼我坐在她身邊。
她仍舊靜靜的坐在那,不時問問我在學校的近況,老師啊,成績啊之類的。我都細細的回答她,她也總是很有耐心的聽我說講。她大抵真的是太忙了,連衣服都沒有換下來,工作的衣服黑黑破破的,鞋子都沾著油漆。
臨秋的天總是很乾燥,稍不注意,臉和手就會裂開,或是乾燥的讓人有些不滿。她用手摸了摸我的臉,這感覺,不再像之前纖細的手,她那長滿繭的手又更像磨石用的砂紙,而且,看起來已經有些脫皮。「噢!伯母,我這裡有一瓶護手霜,送給你,你的手都已經脫皮了。」我一邊說,一邊從書包裡掏出,這本來就是我要送給她的禮物。
她很驚訝,可能是沒想到我會送她這個東西,她接過去,擦了一點在手背上,還聞了聞,似乎很滿意。「聞起來很香哦,謝謝你啦,我很需要這個,哦對了,你怎麼不去送***媽呢?還送給伯母這個東西。」雖然是這樣說,可她笑的很開心,像個未長大的孩子,不停的咯咯笑,她的笑映在微微泛紅的天空,很美很美。
我喜歡你身上淡淡的香皂味,喜歡你可愛的笑聲,喜歡你給我扎的辮子,喜歡你給我的稱號。感謝你付出比我母親還要多的關心,感謝你待我如親子女般,最後,別忘了,大媽媽,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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