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來了,風吹過的地方,都干冷干冷的。
我怕,我留了長髮。
我在這個冬天的一個夜裡再次觸摸了D城。被風吹得干冷的D城。
從網吧裡出來,夜已經暗得徹底,我穿著一件T恤瑟縮著,冷得歇斯底里。我需要盡快找到一個溫暖的地方,然而我現在只能憑著方向感在街道裡摸索。街道好長,一直順著風的方向延伸到拐彎處的一個書店前。我走得很慢。在這樣的黑夜裡,我看不到我失去的東西。
在網吧走進書店,靈魂似乎經過了洗禮。我慶幸自己一直以來還喜歡看書,包括一些別人不喜歡看的書。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開始喜歡上一些文字的力量,那些文字會觸動我內心深處某個柔軟的地方,然後心就震撼了。現在我仍然想看。我知道這個不大的書店裡,有著許多人喜歡的書,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人來這裡了,也不會那麼溫暖了。我努力搜索後,發現沒有想要的書,沒有《一個人的村莊》。
我失望。人生有許多失意,就如人生有許多得意。我把我的得意全放在書上了。
走出書店後,寒風又跟上我了,它比我更熟悉這座城市。風吹過我單薄的身體時,也吹到了我的心。有人說過,生命本身就有一個冬天。雖然我很冷,可我的冬天還沒有到來,它早已在未來的某天等著我。它不會走,也不肯走。
我在D城裡不斷停停走走,時不時會回頭看一下,看一下是否有熟悉的面龐。我希望在這樣的夜裡發生一段邂逅,好讓我不用在這裡來回徘徊,碌碌無為。
我想起了以往的生涯。似乎在某段日子裡,我也把它看成了像現在一樣是要被浪費的時光。那時我每天都把自己的頭髮弄得好亂,文稿也寫了滿地,想為單調有序的生活增添一些雜亂和豐富。可我知道,那是人不亂心亂。在後來的一段時間裡,我一直以為那便是我的人生。
於是我在那樣的日子裡,學會了使用零散文字,記錄下生活的片段。我就這樣把看書和寫作緊密地聯繫在一起,讓心靈擁有了一個憩息地。我想我會溫暖了。當然,那時我也誤認為了生活別有用心。
然而在這麼寒冷的夜晚,我找不到那本書,找不到憩息地。我記得幾年某個夜晚,我也是站在這裡呆呆看著人流車流。那晚也是非常寒冷,冷到讓我覺得連悲哀都是徒勞。
從那個晚上起,我學會了隱藏我的熱情,藏到有時連我也找不到的溫暖地方,我怕它被凍壞了。媽媽一直說我是個很冷的人,不是的,我把僅有的溫暖全都給你了。
公共汽車。公共汽車的鳴響鳴斷了我的思緒。這時D城仍然像張國榮的歌曲唱的那樣,風繼續吹。
走上公車的那一刻,我幸運地躲過了雨水的驟降。這是一場冬雨。
我在心裡說,D城,再見。我想離開後我會變得溫暖。
冷雨霏霏,讓我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