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賣弄它的火熱,烈烈炎日的餘波依舊迴盪。晚上六七點,天淡淡地亮,薄薄的晚霞漸染了天邊就這樣夕陽的光輝輕輕地含住了這個城市。
層次畢現的兩排建築下是從四方八方匯來的車流。靜靜的天高樹遠混著甜美的飯菜香沖淡了刺耳的鳴笛聲。
路上天色漸暗,躲開那些喧鬧,騎行在有著一排整齊柳樹的河邊,雜草星星點點地散灑在牆瓦,磚縫,河邊。最常見的是幾從從一開始集在一起的大扇葉片,葉面,桔,莖枝長滿了細密的纖毛,綿軟軟的像桃子的表皮。隨風搖曳,確實了顧城的那句「風在吹,草在結它的籽」的美好。
又過了不久,天墨染似的近乎伸手不見五指。到了家,便下起千絲萬縷的雨來。趴開灰撲撲的紗窗,世界朦朧了明艷的色彩在雨中流轉。那邊是幾扇昏黃燈火映的窗,這邊是煢煢孑立的街道,向左走些路是雨中熠熠爍爍的馬路,凹凸不平的坑洞裡積蓄了整個夜。雨中的江南還應是戴望舒的《雨巷》
撐著油紙傘
獨自
彷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著
一個丁香一樣地
結著愁怨的姑娘。
想像葉聖陶杯中鄭維《江南的舟影塞北的風》那句「夢裡卻總有一練春水,一剪舟影,總在輕微的搖晃中去觸摸水鄉與生俱來的恬靜與安然。」去聽社戲,吳依軟語咿咿呀呀,戲台上要灑下暖橙色的光暈,枕在四壁泛著潮濕水汽的烏篷船裡,隨著船身搖搖蕩蕩,耳邊是檣櫓與水面碰撞發出的嘩啦啦的清脆水聲,這聲音流動,活起來與思緒蕩漾。尤為敬佩他那句「舟中吾且作遠來客願吾與舟,化作這潑墨山水畫中一筆丹青墨色。」這般詩情畫意,這般淡然從容我輩萬不能及。
雨停了,自上而下帶走了一切燥熱,沉悶。青磚綠瓦間滴下一滴滴晶瑩,鮮活的雨珠落在地上,滴嗒嘀嗒在沉寂的夜中,這是雨的餘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