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猶如一場夢,世間是真實和虛幻的集合,而我則在醉裡生,夢中死,一切都如樹上枯枝般任生命的流逝”。
醉生
十月,淒然的十月。
獨自踱到公園,只為尋找一片清寂。滿目蒼涼,枝頭那枯黃的葉子,在清風的觸摸中,偏偏紛飛。沒有當初的顏色,也沒有當初的芬芳。園中一片寂然,我亦一片寂然。
坐在枯黃的草地上,回憶,回憶記得曾躺在悠悠的草叢中仰望藍天,思考著綠,思考著自己,及思考著人生。清風悠然,草香悠然。蔚藍的天承載著我的信仰,大朵大朵的離去。我突然發現,我已被一股漩渦巨大的吸力捲進,逃不出。這個世界已有太多的虛偽,欺詐。這些就像是一層一層的假面,卻牢牢的釘在臉上,不願摘下。明明不願偽飾,卻不知不覺被一種叫做“慾望”的酒迷惑。它就是漩渦的製造者,它把一切都吸入,凡是被它吸入的東西,就一定要“醉”。它是美酒,卻美的可怕。突然驚覺這一現象,我竟開始恐慌,想逃。
但又能逃到哪裡呢?虛偽的面具一旦摘下,就注定會像被拔掉刺的刺蝟,傷痕纍纍。
人生存著,卻不清醒,這叫“醉生”,難道這就是人生嗎?眼望著園中淒景,卻覺著是生命真實的一面。不是嗎?眼前的一切被拔掉刺的刺蝟,所有的一切逐漸顯露真實,但真實卻要承受死亡的痛苦。也許,它們也曾想保護自己,不願摘下偽裝,但他們需要現實,即使真實會袒露在死亡中,也不後悔。“醉生”的高等生物啊,你們是願意擁抱著真實死亡,還是願意戴著偽裝苟活?
夢死
仰望蒼穹,看不見俗塵,只有夢在空中盤旋,盤旋。時而絢麗,時而繽紛,但在那繽紛多彩的夢中,卻無法觸到我的希望,因為,那只是一個夢,一個絢麗繽紛的夢。
偽裝注定卸不下,真是注定被渴望。
我的心不停的顫動,翻了酒瓶。瓶子中那透明的液體,汩汩的往外冒,顫顫地爬將出來,卻四處流散我怔怔地看著它,看著它四處抓狂卻無可奈何。這酒,不正似這人麼?它曾被堅實的瓶子牢牢束縛著,不能出來,也不願出來。但如今出來了,便驚慌失措,刺鼻的氣味將它內心的恐慌顯露無遺。它是那樣的脆弱,沒有瓶子的保護,它馬上就消逝,融入大地,失去了自我。
偽裝確實卸不下。
夢破碎了,可以重織。提起手中的瓶子,一口一個歲月,細細品味著夢中的童真。
還記得童年曾光著腳丫在草叢中奔跑。有時不小心被石子硌了一下,便會跳得老高,痛得大喊大叫。惹得祖母直罵:“這麼淘氣,活該受罪,不要玩了!”但我常常不去理會祖母的話,只是揉揉疼痛的腳,把那塊倒霉的石子扔得老遠後,繼續在草叢中奔跑。
這時的眼睛已經有些恍惚,朦朧中,竟看到了她,她依舊那麼清秀,依舊那麼迷離。於是便“嘿嘿”一笑,因為這是不可能的,那一定是幻覺,看來自己是真的無法遺忘,遺忘與她的一切,一切就像本已破碎的記憶,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引,融合,最後再恢復成一段完整的記憶。我不知道這記憶是怎樣被拼湊在一起的,但我想,能夠集結這破碎的力量,只能是那本已埋葬的愛。
虛偽。暗罵一聲。卻在夢中將真實坦露,在夢中拾回了童真,亦在夢中找到最初的信仰。
夢實在是太美好了,願意永遠沉醉於此,沉醉於此。
漸漸地感到頭暈,夢,驚醒了前世櫃。前世過往,潮水般湧現,生命為何如此?重複著的錯誤,竟無人改變。我的一隻腳踏在前世之櫃中,另一隻卻停在今世塵宿。選擇了過往就注定平淡,卻自在瀟灑;選擇今生便注定豐足,卻虛偽陰暗。前世回不去了,我卻想逃避今生,我只有選擇夢。
幻夢
夢,五彩斑斕,今天我擁著你。
人們發現我時,我正躺在秋日的公園的枯草上,身旁靜靜地躺著七、八瓶空酒瓶。臉上帶著淡定的微笑,沉沉的睡著。
我在夢的身體裡徜游,徜游,永遠
風悠然,草茫然。情逝去,淚始干。流年漫遊終歸海,淚朦朧。
醉坦然,夢安然。相攜去,說終年。人生如夢情難托,酒香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