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那段時光匆匆“走過”,現在呈現在眼前的,卻是一條幽幽的,黑暗的小路,我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挪著,只能一個人迷茫孤獨地走著,看不見遠方,只知道前方有個人在等著我,微弱的光,細細地,柔柔地,照耀著那個熟悉的背影......
奶奶是個下地幹活的農民,一家的飯菜都是她燒給我們吃的。還記得我和她第一次下地幹活的經歷,那時候,我一手拎著桶子,一手拿著鐮刀,奶奶走在我的前方。坑坑窪窪的小路使得我們只能艱難地向前走,奶奶一邊走著,一邊還在嘴裡不停念叨著“慢點”,有時候也會不小心撞到奶奶的後背,只是常常會在心裡想:“奶奶穿的衣服真少!”。路旁的野花和小草在微風中“洗禮”,枝椏上還有些殘留的清露正順著葉片緩緩地滴落在泥土的最深處,輕輕的,無聲的,微妙的;河池中的花,在晨曦溫暖的太陽光下彷彿變得“與眾不同”,在風擺中搖曳,在細雨中滋潤,在蓮池中“低吟”。我無法看清奶奶那瘦弱的臉頰,面對的只是她的一抹背影,我跟隨著她,看著她花白稀疏的頭髮在風中盡情的吹拂著,不知道為什麼,有了她彷彿就忘卻了安全感......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雖然不遠,但是在路程中奶奶卻只對我說了兩個字——慢點。走到田埂旁,奶奶給了我一張小板凳和一把鐮刀,我也不再說什麼,只是低下頭默默地割起草來。有時候也是偶爾想歇一會,就坐在板凳上看著奶奶發呆,我也注意到了,奶奶把唯一的板凳留給了我,自己停在前方弓著腰,在一片不起眼的雜草堆裡割草,看著那嫻熟的動作,再一次望見了奶奶那抹背影......歲月的隱藏,堅強的背影,你不苦嗎?
曾經的我只是一再地認為,奶奶其實很堅強。每次被爸爸媽媽批評時,她也總會出來幫著我,站在我的眼前,那抹堅強的背後——給予了我一種安全感;但是後來,我才慢慢地,慢慢地懂得,所謂愛,就是會包容你的任性,在背影后給予你鼓勵,傷痛化為心中的不言,一直藏著,藏著......
奶奶曾近和我說過她會失眠。在一個夜裡,睡不著的我走出臥室,來到客廳,忽然發現奶奶的臥室有一絲微弱的光,我很好奇:難道奶奶也和我一樣又失眠了嗎?我悄悄地走到她的房門前,輕輕地拉開了一條縫隙,向裡望了望:四周有點黑漆漆的,只有一盞燈光較暗的檯燈開著,在檯燈的旁邊坐著我的奶奶,她在幹什麼?我又仔細地瞧了瞧,望見了!......黑黑的四周,老人的孤獨,那個背影,我始終還記得。我沒有叫她,只是無聲無息地關上門,走了。
那個晚上,我知道了什麼叫背後的脆弱——奶奶深情的眼神望著手中爺爺的遺照!
我慢慢地,慢慢地懂得,所謂愛,就是會包容你的任性,在那看起來堅強的背後守護你,因為,我一直站在那個“假裝堅強”的背後......
初二: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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