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冬天,也許在別人眼裡冬天是純潔而又浪漫的。而在我的心中冬天給我帶來的卻是一絲憂傷。因為每年到了冬天奶奶都會住在我家裡。而今年的冬天,奶奶你又會住在哪裡呢?
我還能清楚的記得那一天。“叮鈴鈴”“喂,我是,對對,什麼?好好,我馬上來。”見爸爸急匆匆的樣子,媽媽忙問:“這麼早,是誰打來的電話。”“是咱媽鄰居打來的。好像是媽快不行了。快,快把文文叫起來,我們趕緊去看看。”爸爸的這席話把我從睡夢中驚醒,那一年我才12歲,我從沒見爸爸這樣的驚慌。怎麼會這樣?這一切的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一時間我都有點不知所措。前幾天我去看奶奶不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我不敢想像,只是在心裡默默的為奶奶祈禱.願奶奶化險為夷。長命百歲。
再去醫院的這一路上,爸爸一直都在打電話,雖說現在還未到夏天,可爸爸都上急的全是汗。媽媽呢,則在一旁默默的抹眼淚。我將頭扭向窗外,不願看這令人傷心的場面。窗外天陰沉沉的,還飄了點小雨。過往的行人匆匆,快節奏的生活方式讓他們沒有一點時間去享受與家人在一起的天倫之樂。唉,還是那句話,再忙,別忘回家看看,莫等失去了再去後悔。
剛到醫院門口,大伯就迎了出來,哭著對爸爸說:“你怎麼才來,媽剛斷氣,臨死還念叨你。”“媽,媽”爸爸踉蹌的跑進病房,跪在床前,呼喚著奶奶,只怨人死不能復生,從此天地兩隔,奶奶走得很安詳,就如同睡著了一樣,我真的不敢相信奶奶就這樣走了。我握著奶奶的手,手還是溫的,我似乎還能感受到奶奶的體溫。我問站在一旁的護士:“奶奶這是得的什麼病?”“心肌梗死,是突發病,死前也沒受什麼苦,也算是善終了。”
奶奶做了一輩子善事,這,也算是好人有好報了。曾經,聽爸爸說過,奶奶兒時也享過幾天福,奶奶的家在當時來說也算是大戶人家了,家中有房有田,還有些傭人,可謂是衣食無憂了,只可惜家道中落,舉家輾轉來到安徽,嫁了人,成了家。相夫教子,洗衣做飯,由原來大小姐變為家庭婦女,奶奶並沒有什麼怨言。只希望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這就是她一生最大的心願了。奶奶一生,育有四個孩子。爸爸是最小的,也是奶奶最疼的。奶奶從不讓他受一點傷害。爸爸小時候家裡雖窮,可一家人在一起倒也挺快樂的。只可惜好景不長,在爸爸上初中時,爺爺就得了一場重病,大伯在外唸書,奶奶怕他分心沒敢告訴他,其他兩個伯伯在外闖蕩,很難才能聯繫上他們。家中的重擔全落在了奶奶的身上,爸爸心疼奶奶,好幾次都想輟學回家。可奶奶堅決不同意,他常對爸爸說:“家裡就算再苦,你也要把書念完。為了不讓爸爸分心,奶奶從來不在爸爸面前吐一個苦子。雖然家裡已經很困難了,但奶奶仍堅持為爺爺煮一個雞蛋。
後來,爺爺還是去了另一個世界,一個誰也觸摸不到的世界。
聽爸爸說,爺爺走的那幾天,奶奶天天坐在那張爺爺常睡過的床上,不吃也不喝,誰勸都不行。雖說奶奶的婚姻是父母包辦的。但這舉手投足間折射出的是他們的不離不棄,在他們相濡以沫的愛情面前,山盟海誓又算得了什麼呢?
記憶不會因時間流逝而老去。每年冬至那天,奶奶頭要親自為爺爺上墳。就這樣年年歲歲,風雨無阻。
我知道奶奶是相信靈魂的,她相信,人死後就可以和死去的親人相見。這樣想來,或許,死對奶奶來說是一種解脫。解脫於漂泊歲月裡,戰爭的陰影。解脫於天地兩隔間,愛人的思念。
逝者已去,我們能做到的就是默默的為奶奶祈禱,願去天堂的路上能一路走好,早日與已逝的親人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