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了是在哪裡看過這樣一句話:“時間象脫落的絨毛,細膩得油滑。”當時,我就把它寫在了日記本上。因為我的日記已有太多的空白。因為我的生活輕盈得跟絨毛一樣,輕輕一溜,便騙走了日記,流走了日子,留下一片空白。
不過,這樣並不代表我沒有記載。日記,不是日曆。它得被我翻來覆去,而翻來覆去的正是一個個從日曆裡剝落下來的昨天。之所以稱為昨天,是因為我“習慣”聽著早晨的風用回憶的口吻敘說昨天空氣的流動。也只有空氣有無止境的不離不棄。不像時間無反顧地轉身離開。像太陽一樣誘惑誇父演繹傳奇。
我不是誇父,所以,我不會笨笨地跟他一樣離奇。每一個人的生命終有一天會停息,是因為生命有與生俱來的使命,促使我們匆匆而去,去證明存在的意義,是為了遺留美麗,而不僅僅只有追尋。如果浪費了自己的生命,就跟白天的流星沒什麼倆樣,看不到的美麗,再怎樣想像也只是空虛。所以,安妮才會提醒說:“生命是一場極大的浪費。”
重點的是,我的日記屬於我的生命,可它卻記載了許多空白。根據等換關係,我的生命也有了許多空白。即使,我強迫自己養成早上寫日記的習慣,我還是無法放棄晚上的無奈與窒息。人一旦放棄,連空白都會變成透明。我討厭這捉摸不透的感覺。
所以,在空洞得連呼吸都會有回聲的夜裡。我又重新拿起了筆,用空白去記載空白的日子。像一大塊晶體,空白得純淨,區分了透明的窒息,用我的文字擁抱自己。我承認我喜歡太陽,同時我也不否認我喜歡月亮。科學證明,月亮是借助於太陽才會發光。我不是科學家,但我卻自大地說,日子借助了我的日記才讓我知道了它空白但不空蕩的存在。這個事實,也使我不再逃避日記的空白。相反地,我認為我用空白寫下了我的坦白——既然剝落的已無法填補,那就乾脆跳過或重新虛構。
至此,我該面對未來了。“將來的事將來再說”,電影《蜀山傳》裡的孤月對玄天宗說。我不是他,不過我還是記住了。我有太多的將來,也可以說只有一個將來。像再多的陽光也只有一個太陽一樣。因此,我不會諷刺誇父追日般的無須,也不回鄙視貪圖天黑前的光明的無知。無論你是否追得到你都會滿足,無論你是否擁有了你也會知足。因為過程你們都享受過了,還在乎什麼?而結果只剩下滿足和知足了。我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去在乎新老版的百元大鈔。所以,我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去在乎這個。
至少,空白的我不會如此無聊。至少,空白的我還可以因為空白而更好地開始。至少,空白的我還會說:昨天,已好像流走了某些東西,昨天,也好像留下了好多問題。不過,今天它又開始在這裡。這裡。叫做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