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溫和的,夏天是熱情的,秋天是清高的,冬天卻是冷艷的。
因為冬天是一個冷酷的殺手,他扼殺了許多可愛的小生命。親手埋葬了經歷過三季的生命,沒有一絲的不忍。他使花朵凋謝,小草枯萎,樹葉凋零。你看,白楊的葉子在一夜之間全全落盡。你聽,花兒在風中歎息,草兒在月下哭訴,都是那麼無奈和悲傷。連那些快樂的鳥兒,都紛紛被冬給嚇得飛往南方。正因為如此,冬才會死寂,才會孤單。
但我並不這樣認為,因為冬也許並不殘忍,他反而孤獨。那是一種怎樣的孤獨呢?是像秋一般不容於世的孤獨嗎?還是那種清冷的孤芳自賞。
我想兩者都不是,冬的孤獨是埋藏著渴望的孤獨。渴望著關心,渴望著成長,渴望著破繭成蝶,渴望著走向美麗的那一瞬間。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永遠的深埋心底。拒絕別人的訪問,狠狠的關上門窗,謝絕一切的來往,哪怕是他唯一擁有的烈風與雪花。
這是一個讓人心疼的季節,冷冰冰的拒絕著他人的關愛,卻用自己的心去關愛他人。冬是適合奔跑的季節。霧薄薄的,一點也不會礙著視線,大可以放開了膽子再雪地上疾馳著,沒有拘束,沒有任何可以在意的,在雪地裡也沒必要在意。只需要享受著風從耳邊掠過激起髮絲的輕舞飛揚,然後品味著指尖舒風的淡雅與清涼。閒暇時間與好友相聚,一起踏著鬆軟的雪尋過那滿山的梅紅,欣賞那舉止間自是一派優雅細膩的風範就已是足夠了的,至於賞梅就又另當別論了。
梅,這是冬的招牌。不似荷花的君子氣節,不似桃花的爛漫天真,跟比不得牡丹的雍容華貴。只是多了堅韌不拔,百折不撓,奮勇當先,自強不息的精神品質,別的花都是春天才開,它卻不一樣,愈是寒冷,愈是風欺雪壓,花開得愈精神,愈秀氣。
一陣大風呼嘯著吹來,把那些矮矮的菊花吹得東倒西歪,而這一排鮮亮而堅強的梅花卻仍像戰士一樣筆直地站在那裡,絲毫沒有怯懦的感覺。
我想,正因為梅花的傲骨,冬才會允許梅的存在;正是因為梅的高風亮節,冬才會讓梅成為這蒼白中唯一亮麗的風景;正是因為梅的不爭,冬才會打開那封閉的門窗。與此同時,梅花也用自己的美麗點綴了冬天的迷人,而冬天的迷人也襯托著梅花的美麗。如此,有冬的時候就有梅,有梅的時候就有冬。因為有了梅花,冬,也是如此的溫婉,如此的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