銹色,帶著點滄桑,隱約映滲出當年令人畏懼的寒光,但終究是銹了,再也看不到那火花四濺的短兵相接,亦看不到那驚心動魄的生命體驗。正如戰爭,這個令無數人為之瘋狂又令無數人為之呻吟的名詞,在和平中沉淪,卻又在和平中捲起又一輪旋風。
戰爭還是和平,不需要思考,每個人都會選擇後者。可我們是否需要戰爭?這卻是個值得商榷的問題。有人會說,和平是我們祖祖輩輩每代人所祈求的最理想的夢境,世外桃源、茅簷低小、男耕女織、儂儂吳語,我們一直不懈地去追求永遠的安寧;而也有人言,絕對的長久的和平只會讓人類的精神世界嚴重匱乏,戰爭是人類無法忍受和平的表現,是宣洩是釋放。我無法判斷孰是孰非,邏輯本身就是無法琢磨的東西。
邏輯難懂,詩詞易讀,那就且觀且琢磨,來品味王安石的張揚個性吧。北宋的王荊公集政治家、文學家於一身,“拗相公”不但在政治上堅持主張改革,在文學上也力求自己的創新與創造力。正如胡仔所言,他“反其意而用之,蓋不欲沿襲之耳”,名篇《鍾山即事》就體現了他的不拜服於前人的獨立品格。王籍的那句“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可以說是深入人心、膾炙人口,而《鍾山即事》的末句“一鳥不鳴山更幽”則顯然針對王籍的“鳥鳴山更幽”,其勇氣和魅力都令人歎服。
課上,老師們總是說“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是以聲襯靜,以動致靜,意境更幽。而現在將兩首詩放在一起比較,我卻發現這兩首詩的作者當時所處的環境並不同。王籍作了《入若耶溪》這首詩時像是乘著一葉孤舟悠遊的,抬頭仰望彩霞,提額遠眺斜陽,此時聽得兩岸蟬噪鳥鳴,愈發顯得孤寂懷鄉;而王安石那時已退居鍾山,終日獨處山中,四周茂竹環繞,澗水無聲,茅簷之下不須什麼鳥鳴,整個人處在完全的幽靜環境中。這樣看來,二人詩中有自己的體驗與感受,也不必再爭論什麼。
偶然聯想,或許這幽山中的鳥鳴便可代表那談及色變的戰爭,而有聲無聲亦可聯繫為我們是否需要戰爭,這樣想想也真夠得上是瘋狂的想像了。且由此所想,戰爭的必要與否其實也要因環境的差異來決定。在人們勤勞工作、謀求發展的同時也能做好相互的情感交流與精神文明的富有時,戰爭只是多餘的累贅;而當我們只知道工作賺錢,無限制的追求物質享受而不顧他人死活時,或許真如托爾斯泰所說:於是戰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