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是水/應修人
「妹妹你是水
你是清溪裡的水。
無愁的整日流,
率真地長是笑,
自然地引我忘了歸路了
妹妹你是水—
你是溫泉裡的水。
我底心兒他儘是愛游泳,
我想撈回來,
燙得我手心痛。
妹妹你是水
你是荷塘裡的水。
借荷葉做船兒,
借荷梗做篙兒,
妹妹我要到荷花深處來!」
在民國詩壇,有這樣一些人,他們既是詩人,又是職業革命者。應修人,就屬於這一類人。和大部分知識分子一樣,應修人也是一面受著傳統文化的熏染,一面受到新文化新思潮感召。應修人1900出生於浙江慈溪人,在1933年,僅33歲時便犧牲了。他是「五四」新文學勃興時期「最早露出頭角的青年詩人之一」。他倡議成立的湖畔詩社,和由他編輯並自費出版的《湖畔》和《春的歌集》
成為當時生氣勃勃的新詩運動中一支突起的新軍,在中國詩歌史上書寫了卓越的一筆。
《妹妹你是水》是應修人創作的一首愛情詩,收錄在湖畔詩社1923年版《春的歌集》中,其特色鮮明,是湖畔詩人愛情詩中的經典詩作。
《妹妹你是水》這首詩,在風格上,一改「五四」早期愛情詩拘謹、持重,展現出奔放大膽的氣息,這種「冒險」的嘗試,歷來備受稱道。
它大膽地表達了詩人對無憂無慮如清溪、熱情奔湧如溫泉、溫馨清新如荷塘的「妹妹」的熾烈愛慕與熱情追求。
這首詩共分三節,結構整齊諧美。全詩都運用暗喻,將詩人大膽愛慕的「妹妹」比喻成水,層層深入,一層層剖開詩人對美好愛情的深深陶醉之情。
第一節詩中,詩人將「妹妹」比作清溪裡的水,生動傳神地表現了「妹妹」的純潔活潑與天真快樂。接著,詩人又將清溪擬人化,寫她「率真地長是笑」,進一步突出了「妹妹」無憂無慮和活潑樂觀的特點。最後寫自己被「妹妹」深深吸引,以至於竟忘了歸路。詩人在第一節詩中,不寫自己愛上了「妹妹」,而通過「自然地引我忘了歸路了」側面表達了對「妹妹」無比的愛戀,點滴入情,十分耐人尋味。
第二節,詩人將「妹妹」比作溫泉裡的水,給人以溫暖的感受。而將自己愛上了「妹妹」說成「我底心兒他儘是愛游泳」,表達的貼切而又自然。「我想撈回來,/燙得我手心痛」,進一步寫詩人自己的心態,強調自己對「妹妹」愛得是多麼的深沉熱烈。
第三節轉換了視角,詩人將「妹妹」比作荷塘裡的水。荷塘,會使人自然而然地聯想到荷花,進而聯想到蓮子,而「蓮」正與「戀」諧音,因而使人聯想到青年男女的戀情。詩人由愛慕「妹妹」而渴望親近「妹妹」,而描寫荷塘裡的水被密密的荷葉、層層的荷花遮住,則象徵著「妹妹」性格的含蓄,心緒含而不露,於是詩人「借荷葉做船兒」,「借荷梗做篙兒」,想到
荷花深處去接近水,以實現親近所愛戀的「妹妹」的理想。
詩人在三節詩中分別將「妹妹」比作清溪裡、溫泉裡、荷塘裡的水,一方面讚美了「妹妹」的天真純潔與活潑歡樂,另一方面則營造出一層層飽含詩情的美好意境。詩歌的語言既自然樸素又清新淡雅,讀完讓人久久縈懷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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