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在臉上感覺悶悶的,帶著濕氣,懶洋洋的;空氣,全像汗水蒸發所成,瀰漫著一股油膩味,黏黏的——一切都讓人心煩意亂、很不舒服,連天空都受不了。看起來,天還是那樣平靜,卻沒有人感受到它心底要爆發的脾氣……
“啪!”一滴豆大的雨點打在了雨棚上,索命一樣,聲音聽著都害怕——天開始發洩了。“啪嗒!啪嗒!”雨一發不可收拾,子彈似的,有力地撞擊著透明藍色雨棚,似乎一定得擊穿它才肯鬆口氣,卻沒料到那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老化了的雨棚,竟如此的頑強!無論攻擊有多強勁,依然平穩地趴在不銹鋼做的護罩上。“砰!啪!”還是不願收手!反而愈來愈有力,愈來愈強勁!風,像起哄似的,不再一副懶懶的樣子,倒是渾身來了勁,呼呼地拚命刮著。院裡剛栽的樹苗被吹得東倒西歪,落下的葉子與地面的廢紙一起打著圈,好像永遠不會疲倦。它調皮地鑽進了還未關緊的窗戶,進入每戶人家,幫大理石窗台掀起了美麗的裙擺——雨是見著了幫手吧!競更猖狂了!也透過了紗窗,打濕了窗台。窗簾還在被風無情地吹著,揚起偌大的裙裾,窗台卻多了一片晶瑩——雨的傑作,在白熾燈的照耀下反射出亮眼的光。抬頭望天,卻沒有想像中的黑壓壓,夜幕還未降,仍是那麼的明靜與純潔……藍天,單純的外表下究竟藏了多少怨恨、煩惱?!終於,還是累了……雨漸漸小了,不再那樣有力,飛動的裙擺慢慢收緊,打圈的樹葉慢慢停止,落在雨棚上的聲音也不再可怕,繡花針一樣的雨從天落下,卻無針一般尖銳刺人,軟綿綿的。發洩後,不再有多少體力了,天空一瞬間蒼老了許多,漸漸發黃了……沒錯,黃色的天空,不再有淡藍的純真了。透過一扇玻璃窗,外面懷舊一樣的世界,是昏暗的……窗簾完全收緊了,空中飄揚的落葉安靜了……“啪!”最後一滴遺留在屋簷的水珠落在雨棚,整個世界,寂靜了。耳畔隱隱約約感到餘音振動。昏沉沉的、暗黃的路燈光射到雲際,絢爛的橘色彙集一塊,最頂層成了粉紅。打開窗,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塵埃洗淨,風是涼爽的,空氣是清新的。天黑盡了——它也該休息了。小區外,酒店的彩色招牌燈亮了,紅的、藍的、綠的……五彩繽紛,最終融合在一起,照亮那邊的世界。這裡,天是黑暗的;那裡,天際邊劃過一道白亮的光。
初二: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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