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裡虛煙,茶香如故。
他兩袖盈風,靜立河畔。簾外碧落,木蘭初綻。
他生的真好看,溫潤如玉,不染塵埃。
月光傾瀉,影影綽綽的風和著不知名的遙遠氣息。
笛聲微遠,只恨他眉眼總看不真切。
墨發三千,安靜的他落滿月光的側臉。
皎潔如水清冽。他低眉,他沉默,淺望江心點點粼波。
你在想什麼?我聽到清冷的憂傷浮泛在夜空裡。
你在想什麼?我聽到竹笛的憂傷飄散進沉默裡。
即使你未曾說什麼,但是我已經聽到了。
即使你還未識得我,但已經安靜的住在我心上了。
那個名為亦卿塵的素衣少年。
我是什麼時候遇見他的呢。
或許那是一個木蘭花開的時節。或許那是一個初秋的午後。
或許我們在走廊上無數次擦肩而過。
或許在我夢裡他的笑容早已是常客。
有太多事情我們無法解釋。
就像那種原是故人歸的熟悉感,就像那種莫名其妙的信賴。
聽到他喚我“唸唸”所有恐慌所有不安,全都消失不見。
我們隔著層層疊疊的光陰相視而望。
那時候的我們,恰逢年少。
半輪弦月,疏影橫斜。
她望著他寥寥的身影掩映在暮色之中。
他緩緩地漫步,安靜地捧一卷詩書。
她兩袖空空,夜風微冷。
而嘴角的笑意卻融化了所有淒清。
她不忍打擾他的寧靜。
草在結他的種子,風在搖它的葉子。
我們站著,不說話,就十分美好。
她在看他的影子。被陽光拉長的影子。
他們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安靜的站著。
她偶爾扭頭,看看西邊的夕陽,看看稀疏的人群,
看看那些行道樹,看看那喧嚷的車輛。
也順便看看,他的側臉。
然後靜默的笑著。像是想起了什麼。
她對自己說,時光走得慢一點該多好。
而你,又在想什麼。
那是我無數次揮毫在宣紙上寫下的名字。
那是我隱在桂樹後靜靜凝望遠去的樣子。
那是個有著一身書卷氣息安靜憂傷的男子。
那是一闕被清風朗月遺忘的溫暖明媚的詞。
我在跳遠時抬眼望到的,是他。
我在回班時習慣性回眸看到的,是他。
我在悲傷歡喜時第一個想到的,是他。
我在夢裡曾幾度夢到過的,是他。
給我寫那麼多文字的,是他。
一針針繡下我名字的,是他。
要他幫忙從不回絕的,是他。
願意同我說很多話的,是他。
陪我一起安靜等車的,是他。
給我畫畫,逗我笑的,是他。
讓我重新找回信仰的,是他。
那麼認真那麼努力的,是他。
在我心裡生根發芽的,是他。
全都是他。
我記得,他說,思念就是大海裡的魚,在萬水之內都是歸依。
你永遠和原來一樣,我永遠和原來一樣。
就這樣,人生若只如初見。
我還沒有哭,眼淚就已經落了下來。
為什麼我的眼淚就像大海,始終流不幹。
然後我的思念溺死在裡面,不復生還。
對萬物都敬畏,對萬物都感激。
還在身邊的,就好好珍惜。
所以北極,我感謝你。
感謝你給我這麼多感動與期許。
有幸有你,無憾無惜,任時光來去,遠隔千里。
無視俗塵悲喜,始終等在這裡,不棄不離。
心生此一念,唸唸緊相隨。
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你有沒有想起過一個人。
想起他會欣喜,會微笑,會哭泣,會皺眉。
想起他笑起來的樣子,微微蹙眉的樣子,漫步的樣子,
看書的樣子,認真的樣子,沉默的樣子。
在腦海裡,栩栩如生。
安靜,遺世,純淨的不染塵埃。
他寫字真好看。
如果說,想念也會有回聲的話。
那麼他剛好路過我的窗前。
給我一朵小小的小小的花。
木製的,有馥郁香氣。
他說,唸唸,千萬不要悲傷,那樣你就聞不出它的香。
我想,我真的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吧。
在夢裡,漫天漫地的溫暖將我淹沒。
於是每一片藍天,都帶著清澈的笑容。
熹微的陽光在髮絲上閃閃爍爍。
那個素衣少年望著我,微微的笑著。
他對我說,庭院靜好,歲月無驚。
如果這是夢,我願沉睡,不願醒。
他,又是否不再悲傷。
是亦卿塵還是北極,是折扇還是竹笛。
是悲傷還是欣喜,是晴日抑或風雨。
最後,都不那麼重要了吧。
原,都是一個人。
雖不信佛,卻信因果。
她慢慢往回走著。
月牙,雲煙,天青色的。
像他的眉,結了霜。
靜謐的靈魂因了思念而馥郁成香。
有一個人,曾讓我知道,
寄生於世上,原是那麼好。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而我只想此生與你,於一深深庭院。
習字,聽風,僅此而已。
高三:舞黛傾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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