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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進行時
只知道時光很短,回憶很長。
前桌,一個很愛笑,很陽光的男生。後桌,一個很冷酷,很孤傲的女生。他們,是最好的前後桌,他們是最陰差陽錯的組合。
女生的眼裡,有藍天的高傲,有大海的深邃,一種傲氣,孤立了一個世界。而男生,彷彿是那波最澄澈的湖水,倒映著藍天的美麗,訴說著大海的密語。就這麼,漸漸地,時間成了最好的磨合劑,那個冷酷的女生,開始笑了。
後來男生總是說,“你終於笑了,其實笑起來很好看”。
許是那時的驕傲吧!少女心中總是把那懵懂的情愫美其名曰欣賞,面對眾人的調侃,也只是莞爾一笑,不予理睬。就這麼天真的以為,可以永遠保持現狀,以這樣的距離,維繫一段情誼。
只是突然某天,日月星辰改變了其原有的運行方向。恆定的距離,因為某些無奈何而改變。
一場考試,考散了曾經的前後桌。結業典禮時,前桌空蕩蕩的座位上躺著的獎狀,是那麼苦澀不堪。呵!難道所謂的優秀學生,連這點起碼的禮貌都沒有嗎?耳邊還迴盪著班主任的話語,“xx同學轉學去了老家……”,之後的話,如雲霧般飄散。傻傻的幻想著只是一個暑假,過完暑假一切都回到原有的軌跡上去。可都市的繁華終究留不住屬於山林的雛鷹,獨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蕩漾著苦澀的笑。
離開,沒有星點徵兆。曾經我以為我們之間早已沒有秘密,原來一切都只是我以為。暗自輕嘲自己把自己看的太重,其實在他的生命中,我只是一抹微不足道的雲彩,飄蕩在不屬於他的天空。他竟吝嗇得不給我留下隻言片語,無盡的回憶蔓延著,只是,沒有人給回憶一種終結點。哪怕僅僅是一個“再見”。
五百多個日月,或是艷陽高照,或是暮雲靉靆。而前桌的距離,是咫尺,轉身,便真的是天涯。
收起眼中的落寞,卻還是有一絲惋惜。書桌中的那本同學錄,記錄著每一個少年的三年,唯獨他,是空白的第一頁;畢業季的集體合照,隱隱的有一絲不捨,唯獨沒有他的笑面如花。我以為有些遺憾可以忘記,只是時間,幫我解答了這個難題。總該有個念念不忘的人,總該有段念念不忘的情。只是,結局已經成為定局,分離已經成為過場,我又能改變什麼呢?
後來,彷彿時間靜止了很久很久。
再有聯繫時,已經是中考完的那個暑假了。QQ上閃爍的頭像,跳出一個形同陌路人的話語。所有的沉寂被打破——
“考上了嗎?”
“嗯,你呢?”
“我也上了。”
“這樣就好。”
……
也不知道誰結束了這段蒼白無力的對話,漸黑的頭像,無法隱藏的淡淡的哀傷。原來時間,可以如此拯救一個人,平靜的交談,不夾雜任何一絲混沌的感情。時間,讓曾經的少年成熟,既然這樣,那麼就讓一切按照現有的規律進行吧。就這樣,讓時間遺忘,別人已經不需要你的關心,你的一句問候也只是廢話,那時候心裡就這麼罵了賤賤的自己。
只是,雅安地震了!彷彿一個不定時炸彈,在無意間引爆,這一刻,粉身碎骨。萬分焦急地一遍一遍刷新微博,只為進一步瞭解雅安的動態。冰涼的淚,悄然落下,有這麼一刻,我的心奮不顧身地逃離了充滿掩飾的肉體,跋山涉水,來到一片狼藉的蜀地。好在,這一切都是我最壞的打算。
事實沒有幻想中那麼殘酷。前桌的家鄉雖然能夠感受到餘震,但離震源有一定的距離,便也相安無事了。微博上有了他的新動態“雅安加油!四川加油!”心中的擔憂瞬間決堤,淚順勢而下。許是牽掛太深,知道你平安,就好。鍵盤敲下“你沒事吧!?”立刻傳來回復“沒事啊”。
呵,原來你的一句“沒事啊”是說的那麼雲淡風輕,想來,我的問候也只是尋求一種心安。突然明白,那時候所謂的朦朧感情,也不過是一種高於欣賞的寄托,無所謂對方是誰,只是需要這麼一種傾訴,也無所謂喜歡不喜歡了。時光漸漸沖淡了昔日的情誼,當初的喜歡也已經蕩然無存。只是偶爾不明白,他怎麼可以這麼相安無事的說出一句“沒事”。他永遠不會知道,有人為他散落了一夜的擔憂。
有一次他說,回紹興了。我一怔,回來了。回了一趟初中,說是在宣傳窗上看到了我的照片,想和我見一面。我出奇地安靜,久久沒有回復。許久,對方的頭像又灰暗了,我才啪啪地敲下鍵盤“再見,曾經沒有說再見,如今又何必再見呢?回得了初中,回不了過去,時間都教會我們成長了,勿念……”
我也不知道為何內心會如此波瀾不驚,大概是沒有真正學會喜歡吧!一直以來,打著喜歡的幌子,心心唸唸地記著一個人,到最終,還是明白,內心深處只是當作一個親人的存在吧……
偶爾關注著他的動態,再回溫昔日的時光,原來也不過是那麼短的相遇,以為經歷了最驚心動魄的離別,其實未然。雲在天邊,靜靜的,只願彼此都好。
到後來,漸漸地走向成人的道路,遇到了一些令人心動的人,聽過了最動人的話,見證了所謂最真誠的感情,也動之以情地勸阻過一個人放棄,才明白,所謂青春,也不過是一群人笑著鬧著,一個人哭著痛著,漸漸蛻變了,成長了。
所有的劇情都千篇一律的發展著,小說中的男主女主也許未必走到一起,但感謝那段不曾說喜歡也不曾相背離的時光。每一次相遇,每一次分別,都讓我長大了。這一切並不是多麼刻骨銘心非要以生死相依的情愛故事,這只是一個人曾經的青春。而現在,只是為了懷念那個曾經喜歡過的那個自己,懷念那個曾經被喜歡過的那個少年。
未曾許諾過什麼,我許你的那段時光,青春散場。而沒有你的下一幕,青春正進行著——
高一:蘼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