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告訴過我,每一隻蝴蝶都是經歷過拚命地掙扎才會破蛹而出,變成一隻美麗的仙子。我問,那我也是一隻蝴蝶嗎?媽媽的笑容如漣漪般蕩漾開來,說,是,你當然也是一隻蝴蝶,一隻還沒破蛹而出的蝴蝶……
我是一隻還沒破蛹而出的蝴蝶。
我是一隻還在等待的蝴蝶。
我是一隻即將擁有美麗的翅膀,優美身段的蝴蝶。
但是——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是,不是一粒沙,不是一個細胞,更不會是一隻什麼蝴蝶。我很彷徨,我只覺得:我有好的畫技,卻找不到一張屬於我的白紙去揮灑顏料,一抹黃,一抹藍,一抹綠,可是,沒有白紙;我有好的琴技,卻找不到一個舞台和一架三角鋼琴去讓我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旋轉、跳躍,在琴鍵上蹦跳出一個個音符,可是,沒有舞台和鋼琴;我有豐富的想像力,卻找不到一支鋼筆去書寫,在文字的戰場上殺出一條血路,可是,沒有鋼筆……我沒有,什麼也沒有。有的只是迷離,彷徨和憂鬱。
我不是一隻還沒破蛹而出的蝴蝶。
我不是一隻還在等待的蝴蝶。
我不是一隻即將擁有美麗的翅膀,優美的身段的蝴蝶。
我什麼也不是,只是一隻特殊的蝴蝶,一隻不會破蛹而出的蝴蝶。
黑色,代表詭異,黑暗,陰險。我既然當不成美麗的花蝴蝶,那我,就當一隻詭異黑暗陰險的黑蝴蝶。學好那麼困難,學壞卻是一念之差。朋友給我說,“你有天賦,不可以去,那樣子沒有前途。”
我說:“根本沒有起點,從何而來前途?”
“你在逃避。”朋友說。
“根本沒有面對,從何而來逃避?”
“給我一個理由,”
“沒有理由,只是覺得機遇從來不肯關顧我,她總是避開我繞道而行,因為我太醜陋,太無能,我是一個廢物。”
“機遇?哼,機遇女神來找過你,只是你沒有抓住,沒有準備。機遇是你去找,而不是她來送。記住,機遇只偏愛那些有準備的人。”
……
機遇是你去找,而不是她來送。
機遇只偏愛那些有準備的人。
話是沒錯,但對於一隻特殊的蝴蝶而言,又有什麼太大的意義呢?
蛹已經結起了,但我這個特殊的蝴蝶並不想,不要破蛹而出,我只想在一朵妖嬈的鮮花中睡上一覺,一年,十年,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就這麼悄然而逝。
美麗的翅膀,優美的身段,永遠只是一個夢,惟有等待才是我著一生唯一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