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考的成績出來了,我站倒數第二名。我堂哥(班主任)找我去談話,直接叫我別讀算了。
是啊,不讀了吧!自己都這樣了,還讀什麼呢?即浪費家裡的錢又浪費了自己的青春。呵,不讀了。不知道爸現在知不知道我在學校的情況。等下哥可能會打電話過去吧!說我在學校的情況,叫爸不要放我讀了。也許明天就不會來學校了吧!
可是……真的要離開了麼?很器重我的語文老師、玩的好的同學、這桌、這椅、這學校的一草一木……為什麼我會對你們如此地不捨啊?為什麼擁有的時候沒什麼感覺,而等到真正失去的時,卻又如此地難過呢?
唉!既然不讀了,就把東西整理一下吧!該留下的讓它留下,該拿走的也拿走,可是有些東西留不住帶不走要怎麼辦?
“我不讀了,我哥剛叫我別讀了。所以——”“等下他可能會和我爸說吧!也許明天我就不會來了吧!”我突然抬頭對旁邊的同學說。他們愕然,隨即便紛紛來安慰我。說什麼“不會的”“你哥是騙你的”“你爸爸不會不讓你讀了的”
……
“你們不知道。我哥是認真的,我爸也說過要是我不努力就不放我讀了的。而我自己……也不想讀了。好累。也許明天我真的不來了。”
“那你今晚去跟你爸說啊,說你以後會努力啊。”
……
我搖頭,低下頭繼續整理東西。不一會兒,便收拾好自己要帶走的東西。
一支筆。一支跟著我從琴海來到一中的筆。現在要走了,也帶著它吧。畢竟它有著我對兩所學校的思念。
一個記事本。一個朋友送的記事本。裡面有我的一些心事和幾篇稿子。
一張新概念的報名表。一張在我抽屜裡放了好久的新概念報名表,它代表著我的夢想。
還有我們學校幕阜文學社的證件。唉,走了就不在屬於文學社了,這個證件就留著做個紀念吧!真想、真想拿著榮譽證書光榮退社。還有……還有這期報紙馬上就要出來了,可是我卻看不到了。以後的報紙也再也不會有自己的名字了吧!
還有一本現代漢語詞典,一本席慕蓉的詩集,一本紅樓夢……這些就送人吧!太大了,拿著也不方便。
“這幾本書就送給你們吧!至於那些教科書……你們看著辦吧!”
“哎呀!你不要這樣——”
“把你們的記事本給我一下,我簽個名,留個紀念吧!”
“不要說了。你想我死嗎?這個世界真不公平——”
“把你收拾好的東西給我一下——”
“恩?”
“哈哈……不還給你了,這樣你就走不了。”
“我也不讓你走。”
……
我沉默,心理有種不知明的感動。是……幸福對嗎?你們也不要這樣,你們認真、難過的語氣讓我難受。我彎下腰,把臉埋在雙膝間。突然就想哭,但不哭行麼?我們離別不哭好麼?可是為什麼眼角依然會有滾燙的水珠……
唉!前一陣子在步行街遇到一位初一時的好友。有…兩、三年沒見了吧!這次偶遇我們倆都很高興。他還是老樣子,歲月似乎只讓他長高了。和他聊了會。他總是在說物理怎麼怎麼難,這次段考怎麼怎麼考得不好。他同時驚訝與我的髮型。突然就覺得和他之間的距離並不只是幾百個日夜。而是整條星系的距離。那麼他是屬於哪條星系?而我又是屬於哪條呢?
聊了不久,他便要回家了。我一直看者他遠去的背影,心裡澀澀地難過。他走了幾步也回頭看了看,是在看我嗎?我曾經的好友。他的背影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我的視線裡。我突然之間就很迷茫。我不知道,我注目的到底是他的背影還是那些在不知不覺中改變著我們的年華。我不知道我是不捨他本人還是不捨這茫茫人海中難得的一次偶遇。
我想他便是那閏土吧,可我呢?卻不是《故鄉》裡的那個“我”。曾經意氣相投的我們,如今彼此遇見怎麼卻都只會沉默?曾經一樣的軌道,如今怎麼就分成了兩條?
注定要走不同的路麼?世間真是有太多的無奈啊。所以這時間便有我們這些愛好文學的孩子,我們一直將那些在現實裡不能改變、不能抗拒的種種留在文字與想像裡。我們是不屬於這世上的精靈,我應該也算是其中一個吧!可又怎樣呢?還是有很多無奈對吧!
那麼,我不讀了吧!可是我以後卻該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