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一國寫高分續寫改寫作文《續寫《平凡的世界》》_2000字

  暖洋洋的太陽照耀著城鎮的街道。公園裡和道路旁處處春意朦朧,街心花園的鮮花也在不知不覺中競相開放,剛剛下過小雨的空中不時隱約約的看見一道彩虹。
  人們立刻有一種登臨盛夏的感覺。
  街頭的行人十分稠密,趁著正午未至,帶著愛人外出散步,不為生活的一大樂趣。孫少平也在擁擠的人群之中,不過,他身邊的是兩個年輕的小伙子。細細算來,自他痊癒到重回大牙灣已有一年半多的光景,在這一年半的時間裡,他的生活又再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記得幾年前,就在這個季節,他失去了親愛的嘵霞。後來,他終於走出陰影,卻又因救人而使他那張俊俏的臉蛋上留下了一個伴他一生的印記。再後來他報考了局裡的煤炭技術學校並以最高分錄取。對一個煤礦工人來說,這一生在學術上應該很滿足了。但他是孫少平,他憑借課下自學,用了僅僅一年多的時間就完成了學校四年的課程。學校的同學都稱他為天才,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並不是什麼天才。
  現在,他可以自豪的說,我已經是一名大學生了。
  最近,幾個城鎮聯合舉行了乒乓球比賽,他和身邊的兩個人代表大牙灣煤礦來到這個陌生的城鎮參賽,並且剛剛拿下了第一場勝利。現在,他正帶著夥伴走在街上,渴望有個人能分享他的喜悅—當然,他知道自己在這片土地上並沒有什麼熟人,這只是為了滿足他那小小的虛榮心罷了。
  生活,是那樣的酸澀卻又是那樣的甘甜!
  孫少平看見不遠處有個衣服攤。正好,先替惠英嫂和明明挑幾件時新衣服。
  孫少平走上前去,發現老闆竟是個看上去和他年齡相仿的姑娘,正低著頭入神地看書。「老闆,這件衣服怎麼賣?」
  那個姑娘戀戀不捨的將自己的目光從書本上挪開,慢慢抬起頭。當他的臉出現在孫少平的視線內時,少平的視野瞬間因為淚水模糊了。這是—曉霞!
  生活總是這樣,你曾因為失去某件珍愛而陷入痛苦之中無法自拔,當你剛剛從痛苦中挺起胸膛,她卻在不知不覺中再次出現在你的眼前。我們的孫少平現在正處於這種狀態。
  相見時難別亦難,少平此刻才真正體悟到其中的意味。他趕忙扎巴了幾下眼睛,卻再一次看清這真的是曉霞啊!少平盡量刻著住內心的激動,一隻手伸向口袋裡尋找他的墨鏡—他不想親愛的人看見他額角的傷痕。糟糕!墨鏡拉在賽場上了,他在心裡暗罵自己,怎麼能在這種時刻讓親愛的曉霞為自己傷心呢!當然,他沒有注意到此刻自己眼中早已噙滿淚水。
  在一陣沉默過後,少平終於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不由得喊出聲來:「嘵…曉霞。」
  那個姑娘先是一怔,然後頭稍稍歪斜,露出的爛漫的笑容像春天的鮮花和夏日裡明媚的太陽。她輕輕地說「你是在叫我嗎,但我不是你說的曉霞,我叫嘵蝶。」
  孫少平心中立刻有一陣寒霜襲來。曉霞不會穿一件鄉下農村婦女的衣裳,但是,她也像個男人一樣外面披著件衫子,而且,剛才的那個笑容…他一定是曉霞,她是在和我開玩笑哩!
  「曉霞,我是孫少平,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哩,是不是?」
  「孫…少平。」嘵蝶剛重複玩那個感到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一股突如其來的劇痛衝上了她的大腦。一片片模糊的碎片浮上她的心頭,她急忙用左手向身後的小推車一撐,書不由的滑落在地,這是一本英國女作家安妮?勃朗特的代表作《艾格尼絲?格雷》。孫少平見狀,立刻伸出他那煤礦工人的粗壯臂膀攙扶嘵蝶,卻被她用另一隻手輕輕推開了。瞬間,孫少平的心一下子冰到了極點。
  少平身邊的兩個夥伴愣了半天,才突然發現眼前的這個姑娘長得好像幾年前的那位省報記者田曉霞。但這又怎麼可能呢?
  這哥倆一個人拉著孫少平,一個人忙向姑娘道歉。然後,他們硬拉著少平離去了。
  少平不時回過頭來望著遠處的「曉蝶」,淚水再次從心裡湧出。他不明白,親愛的曉霞為什麼會突然間忘記自己,難道,她真的是「曉蝶」嗎?
  兩邊的行人在孫少平眼裡漸漸稀疏了,他的目光緊緊的盯向那個早也消失在視野中的衣服攤的方向。他不知道就這樣被兩個同伴拉著走了多久。他想起了他和曉霞的第一次見面,在她父親的辦公室裡,他緊張的不知如何認識好。後來,在命運的安排下,他們兩個人曾一同到黃原講故事…再後來,她考上了大學,他卻作為一個攬工漢和她再次相遇,並在那棵杜梨樹下一起許下兩年之約……當他得知她在抗洪中犧牲的時候,他瞬間感到天昏地暗,那個蘇聯故事竟成了他們的結局…當他總算「爬起來」的時候,她卻再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不,她就是曉霞!孫少平從夥伴手中掙脫出來,朝著那個方向奔去。
  那兩個青年見罷,各歎了一口氣,先回去了。
  孫少平一路狂奔來到那個街道,卻遲遲看不見「嘵蝶」的身影。他東問西打聽才得知「嘵蝶」已經回家了。他來不及多想,便朝著指給他的方向飛奔而去。
  嘵蝶在路上邊走邊回想剛才那個稱呼她為「曉霞」的青年。不知為什麼,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衝上她的心間。那一刻,當她回過神來,竟發現自己的眼中已經噙滿了淚水……
  當然,她並未察覺到身後有個黑影離她越來越越近。
  但是,她想的太出神了,竟未留心腳下有個坑,他立即就跌了個馬趴。推車上的衣服落了一地,她的腳也扭了一個大包,疼得她忍不住叫了一聲。
  她身後的孫少平自然聽到了這聲慘叫。他快步趕上前來,立即明白發生了什麼。他上前扶起嘵蝶—這次沒有推開他,然後又忙著幫她把衣服撿到車上,又自覺接過推車送嘵蝶回家。嘵蝶心裡既感激又愧疚,但鑒於腳上的大包還在隱隱作疼,只好麻煩這個她似曾相識的人送她回家。
  微風吹過,周圍的梧桐樹上傳來了沙沙的樂章。在這大自然的演唱會上,嘵蝶再也抑制不住內心莫名的激動,哼唱起蘇聯電影《格蘭特船長和他的孩子們》中的插曲,漸漸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竟直接唱出聲來。
  少平聽到這首熟悉的歌曲,淚水情不自禁的流淌下來—這是曉霞曾唱給他聽的。他迅速擦乾臉上的淚水,也加入到了這場「演唱會」之中。
  一路上,他們談起了《牛虻》《艾格尼絲?格雷》…令少平驚訝的是,這個農村姑娘居然還懂得哲學,說了一些他都不知道的馬克思說過的名言。更令他驚訝的是,連她自己也記不清這是從哪看到的。
  當走到嘵蝶家門口時,她堅持請少平到家裡吃飯。但少平拒絕了—已經是晚上,他再不回去兩個同伴會擔心的。而且,他不敢邁進這個大門,他沒有勇氣揭開答案—他怕自己再一次失去「曉霞」。孫少平發覺此刻的自己是那麼軟弱,在黑咕隆咚的地底挖煤時,每當看到隊員有危險它總會刻不容緩的跑上前去,而此刻,在親愛的人面前,他卻退縮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回住處的,這一夜,他徹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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