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國寫範文佳作寫人作文《松坡之幸》_2000字

  距君所沒之日已近九十載,吾不知何種地外之力托予找尋君之逸事,又借清風之名讓予欲取而不得、欲見而不現。是望我鍥而不捨兮?吾不知也。唯知者,是乃小鳳仙之輓聯一幅,曰:“九萬里南天鵬翼,直上扶搖,憐他憂患餘生,萍水相逢成一夢;十八載北地胭脂,自悲淪落,贏得英雄知己,桃花顏色亦千秋。(圖為京城名妓小鳳仙像)

  看琪琪對劉翔的情有獨衷;看潔兒對當裴迷的死心塌地;看瑛姐對周董的絕對親密,隨時隨地一開口:“我們家傑倫……”恍惚中又聽見“我們家內德維德”“我們家劉若英”“我們家……”似乎現今沒有個偶像,生活便沒了意義。我不願只虛室余閒,就在歷史的梅林裡揀出了一個蔡艮寅。

  當然,人嘛,既非道非仙,總不能免俗。我以松坡先生為尊,也是由俗中來。

  首先,有才啊:

  生而穎異,年11,補弟子員。母舅樊錐,博學多能,在邑中有才名;松坡請從之遊,學業益有進步。丁酉冬,松坡應考時務學堂,名列第三。在堂每月月考,皆居前列,英氣蓬勃,同學皆敬慕之。(唐才質語)

  這些“神童”的故事似乎遠了點兒,也不符我揀出他的初衷,還是他從北京化裝出逃,到天津後不久便乘運煤船東渡日本,經上海、香港,越南河內,沿途躲過數次暗殺,歷盡艱險,於12月19日返回了自己的大本營雲南並在12月25日,聯絡雲南都督唐繼堯通電宣佈獨立,組成護國軍3個軍。分別從四川、湘西和廣西三個方向出師討袁才是對蔡鍔聰明的最佳詮釋。其實早在謀士楊度聽說蔡鍔已引病出京,就連忙提醒袁世凱說:“此人一去,無異縱虎歸山,放魚入海,從此我華無寧日矣。”袁急飭“派人察視”。但偵探回報說:蔡鍔在津,“時赴病院,時或不往”,有時還“溷跡於娼寮中”。袁世凱方不再有疑。由此觀之,正是將軍與小鳳仙的“私混”才使將軍家人安然脫身回鄉,正是將軍與小鳳仙的“私混”才讓將軍有機會南行,正是將軍與小鳳仙的“私混”才成就了護國運動,才完滿了一段青樓遺夢。後來,唐繼堯成了獨霸一方的軍閥,為世人所不屑。而將軍卻連一個讓人不屑的理由也不輕易給予,只用充滿了浪漫色彩的喉疾化作一根白綾,扼殺我所有的“倒教”細胞。

  其次,風度翩翩、儀表堂堂。雖比不上某些人,天生一副縮頭烏龜樣。一聽見義和團員的聲音就瑟瑟發抖,縮在裡面不敢出來。但也不至於今天削骨、明天抽脂、後天墊鼻,拆下紗布還大叫重來。時間肚小,容不下幾次重來。

  三者認為,將軍有義有識。不然,怎會在武漢起義事敗後回日本以圖東山再起?不然,怎會為表示拿起武器從事革命的決心,改名為“鍔”?怎會參加組織留學生的“拒俄義勇隊”?怎會在揭開袁世凱的畫皮後毅然舉起反袁大旗、維護共和?一代名妓怎肯為他冒著被指認出的風險,一襲藍布大褂上前致哀?他怎能在青史上成就盛名?

  他的汗簡字數很短、殺青很快,正如他白駒過隙的一生。1882年-1916年,冰鑄的數字,在兩個17歲後就消逝了。也許這冰飄飄浮浮上天,以白雲為騎來守望瀟湘大地。也許這冰慢慢悠悠沉入洞庭湖底,再擠出一兩個氣泡作為終響。氣泡裡裹著《曾胡治兵語錄》《五省邊防計劃》和《蔡鍔集》,帶它們在軍事專欄中涅。

  將軍的一生是追逐時代浪花的一生,唐古拉山上的雪水,一線清流,汩汩而單薄,正如那衰弱到即將沒落的清王朝,需要一股支流的扶持才能源遠流長。將軍追隨著君主立憲派這股新生勢力,以幫助清廷革除弊政,實現富國強兵為己任。不斷在軍事改革上後浪推前浪,他提倡“軍國民主義”,對全民進行軍事教育、軍事訓練,提高國民素質、陶鑄國魂,雖然有一些日本軍國主義教育的影子在晃蕩,有違孔孟之道。但粹其精華的思想卻是給教育落後、思想陳舊、體魄贏弱、武器窳劣的舊中國注入了新水流,將軍既見八旗軍,綠林軍以至新軍的疏於訓練,軍心渙散。在《曾》中按語:“將材”要“公、明、勤”;“用人”要不拘一格降人才;“尚志”要救國不俱死,不為名利所動;“勇毅”要“成敗利鈍,非所鈍睹,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公明”要“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隨時隨地以流動態勢保證將領的陣營“渠清如許”。也許正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的原故,也許正是將軍太專注於軍事的原故讓他忽視了封建君專制這一蛇首,等到戊戌政變時被深深地咬上了一口,才回首發現自己並沒有完全革除這條巨蟒,奔騰的江水在高山峽谷中起伏跌蕩宕,在雅礱江、岷江、嘉陵江和烏江的層層衝擊下怒吼咆哮,民主共和的大潮也在中國風起雲湧。將軍響應武昌起義,發動重九起義成功,成立雲南軍政府。身為都督的他少了立憲派和舊官僚的投機,多了愛國民主色彩,軍政府發佈了《討滿洲檄》,重申同盟會的十六字綱領,並聲明:“有渝此盟,四萬萬同胞共擊之。”將軍以自己的特立獨行和懷瑾握瑜讓雲南為之一新,讓中國為之動容。然而,我不能否認將軍也有錯誤,他錯在看走了眼,追隨了袁世凱,古人云:“錯而能改,善莫大焉。”在長江之水越過千里洞庭之時,袁世凱的大搞復辟,帝制自為被將軍的護國之役一擊俱碎。惡浪翻滾的長江也稍顯平緩之勢,有人說將軍的討袁不過是想取袁而自代之,但將軍的自削月薪,帶病指揮讓我不禁對此言論深表疑慮。一個為利祿而存的人,會自己主動出讓身家利益嗎?一個為功名而生的人,會行帶病指揮之實而不坐地分贓嗎?將軍曾幾向眾人盟誓:“吾所爭者非勝利,用中華民國四萬萬眾人之人格也!”而歷史也以真實的存在讓我輩看見將軍一俟局勢略定,即抽身隱退的踐言之舉,實難以微詞蓋之。(徒暮見長江之流依舊浩浩蕩蕩)

  蔡將軍種種,或褒或貶,人各有其定論。而與我心有慼慼焉的卻是袁世凱那句喟歎之詞,“我一生騙人,不料竟被蔡松坡騙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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