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書店翻閱近期的暢銷書的時候,翻到了於丹“百家講壇”的《論語心得》。信手翻了翻,感覺不錯,把孔夫子兩千多年前的思想詮釋得詳盡得體而且淺顯易懂。
這期剛開學的時候在網上看到山東的數十名研究中國古文化的博士聯名上書,狠批於丹教授,說歪曲了孔夫子思想的本意。於丹回復說,我只是在從我的角度向大家解釋孔子的思想,你們怎麼看於我無關。本來就是如此,思想這個東西本來就是純意識的東西,大家理解不一樣,多正常。這讓我想起了於丹一次在北京簽售新書《莊子心得》的時候,一個市民赤著上身,寫著“莊子在哭”,像是個勇士在為莊子平反一樣。沒必要,只要我們這個社會的絕大多數認可,就沒有任何問題。如果真要分個對錯,除非孔子莊子等人還尚在人間。話又說回來,如果他們還在就用不著於丹來講他們的思想了,直接去央視的百家講壇,讓全國人民接受純純正正的儒家思想,中庸之道。
其實說了這麼多還沒切入正題,談“朋友”。有寫這個話題的想法直接來自於丹的《論語心得》。裡面有篇《交友之道》。為人處事,是我的弱項。人總對自己的弱項特別留意,看到“交友之道”的時候,我仔細看了看。
孔子把朋友分為兩類:益友和損友。謂之:益者三友,損者三友。益者,友直,友諒,友多聞。孔子對好朋友原來就是這麼定義的,正直,寬容,博學多聞。這個觀點是孔夫子在兩千多年前定下的,先秦時代是個怎樣的時代,人對外界的事物很多程度上都依賴於朋友。不像我們今天,通過廣播電視網絡,全球大事小事一下盡收眼底。可我們現在對好朋友的觀點改變了嗎,正直,寬容,博學多聞。沒有,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我不敢說我有多少多少的好朋友,可我知道我一直有強烈的渴望,希望能結識自己眼中正直,寬容,博學多聞的朋友。正直是在該指明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指責你的過錯,寬容,就像於丹說的,是一種淡淡的定力,但它遠比苛責來得恆久。而博學多聞的朋友,就像一本詞典,可以不斷地豐富你的知識領域,增強你的行為辦事能力。
羅素說,他作為人類一員存在,他一生中有三樣東西一直在鼓勵他激發他。一是對知識的渴望,二是對愛情的追求,三是對人類的貢獻。我想這三樣東西,確實是所有大家(科學、政治、音樂等領域)的動力。可我想,如果要再加上一條,那便是對心靈知己的渴望。我們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匆匆數十年而已,能得一真正懂你知己足矣。俞伯牙與鍾子期的故事一直讓我神往。“巍巍乎志在高山,峰連峰風光無限”,“滔滔乎志在流水,波連波海天一線”,這是何等知音的對白。鍾子期過世後,俞伯牙悲痛欲絕,把自己鍾愛的伏羲所作之琴摔得粉碎。突然想起岳飛的詞: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十三道令牌招他回宮,途中作的《小重山》,用杜甫給孔明的詩來說: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那麼,孔子所說的損者三友又是怎樣。謂之: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這三類‘損友’程度層層遞進。友便辟說的是性情暴躁的朋友,動不動就勃然大怒的那種。這類朋友經常會影響我們的心情。可以為點芝麻小事傷和氣,不值得深交。友善柔說的是性格過度優柔寡斷的那種,於丹說這類朋友經常會消耗我們的生命能源,每當我們向他徵求意見的時候,他們的回答總是這樣不好那樣恐怕也不妥,不但幫不了忙而且嚴重影響我們自己的判斷。友便佞最嚴重,說得是心懷鬼胎的那種朋友。這種朋友和我們的交往通常是抱有目的性的,而且經常表現出來極度熱情。
坦白地說,我身邊就有這樣的人(我暫且不把這類人稱為朋友),對這種人我一向敬而遠之,我不會做與你相關的事,那請也不要做和我相關的事情,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做到這一點,我就很滿足了。可往往事與願違,對這類人你越謙讓他越進尺,表面上可以對你眉開眼笑,甚至有時候點頭哈腰,背地裡卻惡言重傷,把你說得一無是處。這類人用孔子的話說是十足的“小人”。生活圈子裡有這樣的人存在實在是大大的不幸。他首先從那些對你不是很熟的人入手,在他們對你有個認識之前先把你說得一無是處,人的思想都是先入為主,讓你以後很難處世。我這人對輿論類的東西向來漠然。直到有幾次我幾個相對要好的朋友來問我,怎麼其他人都說你……他們怎麼會那麼子說。我暈頭轉向了,怎麼會有這種說法。小人作祟。沒辦法。嚥下吧,隨他去。可更令人髮指的是,這人覺得這還不夠,因為那些已經把我看得很歪的人都是相對和我不是很熟的人,熟悉的人自然不會這麼看。這人就從我的那些要好的朋友下手,首選的是女性朋友,因為這樣至少他可以得到兩點好處,一是破壞朋友和我的關係,二是借此機會他可以多接觸一下異性,顯示出他相對我有多麼多麼的君子。我想每個人的容忍都是有個度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地裡傷人,算什麼英雄,終於一天一個朋友向我反映的時候我忍無可忍了。我不愛吵架,也不崇尚暴力,這次我也只是指著他的鼻子警告而已。其實說來也好笑,事過之後此人卻擺起一幅生氣的樣子,像個是受欺負的耗子。對這人其實也沒什麼多談的,只求以後不要再做和我相關的事情。你所做的一切事情我都無所謂,我也不可能和你計較什麼,不值得,也沒任何意義。
說過‘損友’之後,確實有點不是滋味。可這便是生活吧,或者說是它的一部分,不可能所有的朋友都是益友。和這類人的相識很多情況下並不是我們的本意,這樣那樣的巧合而已。這就在一定程度上考驗我們的洞察力和判斷力。可這兩種能力直接源自我們的生活閱歷,而生活閱歷的增長也直接依賴於我們所交的“損友”,是他們讓我們一步一步成熟起來。所以我們應當從辯證的角度去看待這類朋友,這樣,至少可以減少我們對他們的排斥度。
好了,該收筆了。在期待高山流水般知音的同時,更推崇清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或許周圍就有很多鍾子期,只是缺少機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