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紅袍,包裹著我的人,也包裹著我的心。半醉的我提起纖細的玉手摁撫欲放的玫瑰,輕薄一笑,嘴角妖嬈地上揚到最美麗的三十度。
我自命是個可悲的淚人兒,善於用沉默來偽裝自己。我心疼,我孤寂,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來抹去我難言的傷痕。只有那一汪清水,那一汪清水裡的我,只有我會陪我。
我和我有著相同的面貌,相同的衣著,卻比我多了一絲脆弱。我的笑帶著光影,斑斕卻蒼白無力,可我的笑妖嬈紅艷,是我放縱歲月的無奈。每一次我的眼淚無聲地融進那汪清水裡了,我就會飄渺地消失,然後再次出現。我知道那是我不想看見我落淚的樣子。每當絕望了,我就會睜大眼睛凝視著水邊的我,眼神清澈天真,似乎極力想伸出水做的手撫摸我嫵媚的臉龐。我就這樣不離不棄地守護在我身邊,夢幻般朦朧的喜悅在靜音中溢美流年。
半面紗掩半世痛,半面妝畫半世愁。半灰塵遮半杯酒,半淚人唱半情歌。
我笑了。不知是那個我先笑的,還是這個我先笑的。“呵”的一聲苦笑,捶散了心中塵封已久的鬱悶。我像發瘋了一樣欺負著自己的身體,瘋狂地享受雪白肌膚被刺痛而帶來的快感。從我身體裡流出的液體將那個我染成了鮮艷的血紅色。我又笑了,可那個我卻哭了!我笑得越狂,便哭得越凶。我望著我嗚嚎著被推向死亡。我妖紅的視線裡,瞬間閃現一顆晶瑩純潔的心……
在我第一次對我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是假的。我只是自己一個可悲的化身罷了。我給了自己一份純色的佯裝,其實從最開始我就知道,我的自欺欺人遲早會付出一樁慘烈而獨特的代價。
我不會再依賴那汪水來描摹我沙啞的幸福。我是我,所以我愛我,我不忍心讓我陪自己出演這一場極具戲劇美的荒唐獨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