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就是一把鎖,一把粗糙卻又精巧的鎖。
這是一把有形的鎖,掛在門上,緊緊的靠著門板,暗黃的木質,粗糙的鎖,在反光下獨有一種寒氣。蒼老而朽蝕的門仍緊鎖著,在夕陽與影的遊戲中,是如此的孤獨。
鎖屬於門,門屬於屋子,而屋子卻被一把鎖緊緊的遮住。蓋住了屋內的籐椅、燭台,未蓋上的鋼筆,與一張躺在桌上被風吹皺、吹得枯黃的紙。我悄悄地推開了塵封的窗子,看到了這些。以及早已熄滅了的壁爐。似乎屋子的主人已出了遠門。輕輕地把窗子關好,就如沒有人打開。走到門前仔細看這一把快銹蝕的鎖。一片樹葉掉在頭上,再滑落在手中;猛然想起屋中的菊花,那枯去的菊。主人剛剛出門,不,是走了一年甚至更長。因為鎖上的銹告訴我。
我打算等待屋子的主人回來,即使他不再回來。
風來雨去,與樺樹為友,枕落葉,倚白干。一日,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伴有樺樹的呼喚。很可惜,他掠過了這老屋,揚起一際煙塵,他只是一個路人。
鎖已經很銹了,可能已經打不開了。從地上笨拙地支起身體,拍去身上的灰塵,突然發口袋裡有一把鑰匙,那是曾經家的鑰匙,鎖的戀人。我抱著碰運氣的心理,嘗試用這一把鑰匙去打開這一把鎖。何曾想,鎖開了,推開門進去,似乎看見了我曾經的樣子,想起了當年的風。
這是我的家,由一把心鎖鎖住了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