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在思緒的煎熬與醞釀中,是那般悄然的斷開。驀然回眸凝視,來時的蹤跡銷匿於無形,再也難以循著他繼續。
像斷線的風箏,再難重現輕盈飄逸的舞姿;似行至高潮的曲調,彈撥的弦絲不期然地裂斷,餘音繞樑,意猶未盡,徒留悵婉;若海市蜃樓,雖瓊樓玉宇,雕樑畫棟,流溢著靈動的光華,近在眼前的意境,只是渺遠永遠無法闖入。
該怎麼繼續,會如漂泊的遊子,雖雲遊四方,浪跡天涯,卻仍留下一條深扎的根麼?還是,似裊裊青煙無限逸散,甚至於投影也是淡淡的灰暗,若有似無,終於連投影也不再,絲毫沒有對故土的眷戀?雁過留聲,總會遺留些許溫存吧。然歲月無痕,那許多乘著歲月的飛舟逝去的思緒要怎麼才能追及,哪怕是看著那舟尾無限盪開趨於平靜的微波鱗紋聽著那系若游絲的水聲,聊以祭奠無數葬送於弦斷難續的情思。唯有遙拜夭折的情愫,空歎遺失的美好。
逝去吧,駕著天地間怡然的風遠去吧。寧求殘存的別緻,不留狗尾續貂的不倫不類。注定了某些東西留與人的親近只此一瞬,同一最真實的心境不可能踏入兩次,只歎息類似的情愫亦遠去難再。也罷,就如沒有能讓人進入兩次的桃花源,桃源之美只此耳。也只有如此,斷弦之曲的美妙才得以在無法繼續的難以言辭中更顯妙絕,令人懷想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