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深了,葉子凋零了,風起了。
風起了。風從遙遠的天際邊席捲而來,所向披靡,征服了沿途多少個地帶。風華正茂,野心勃勃,引領著俘虜的千軍萬馬,一直向前。然而野心漸漸被驕傲填滿成猖狂。一路雄赳赳,氣昂昂,跨過作者家溪旁,捲走了屋上那可憐的幾重茅草。於是呢,天空飄蕩著幾根茅草,作者拄著枴杖蹣跚地追著。
茅草條條,掛在高高的樹梢上,躺在流動的河水中。也有些許落在不遠處的地方,可不知從何處游來幾個頑童,抱著茅草看著作者,嘻嘻鬧鬧隱去竹林。作者年老口燥,只得歸來拄著枴杖,獨自歎息。
風,來的空空,大動干戈。去得喜洋洋者——風。留下蕭條者——枯籐、老樹、昏鴉,殘橋、流水、作者家,小道、西風、沒有瘦馬,夕陽西下,作者仗著雙腿走天下。
大雨滂沱終變成了細雨絲絲,一切「絢麗」也終褪色到「平淡」。雨濕了屋內——家徒四壁的屋內。那破舊的床上,薄而重的被子像一座冰山一樣壓向那可憐的孩子。只見他緊蹙眉頭,蜷縮一團……
作者凝視著周圍的一切,這淒涼讓他想起了戰亂下生林塗炭的百姓,他們也像他這樣吧!像他這樣……
何時才能停止戰亂,何時才能有高大寬敞的房子大庇天下寒士。作者不經仰天長嘯:
嗚呼!何時眼前突兀現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