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幾乎是在那棵家門口的樟樹下度過的。我們五個人是樟樹下的常客,每天上午,下午放學後,我們五個人就會一窩蜂地背著沉甸甸的書包氣喘吁吁地衝到樟樹下。
樟樹下用水泥砌了一排石凳,夏天,我們每次都是一扔書包,然後揣著零用錢奔向不足10米遠的商店,買一根棒冰回來坐在石凳上津津有味地啃著。冬天我們便拿一根小棍,在樟樹下的雪地上寫下各種各樣的誓言,比如“我們五個人永遠在一起”啊,“五根手指才能造就一隻完整的手”啊都是經常的事,我們還經常在雪地上劃下五個愛心串聯在一起的圖案。
那個樟樹是我們的“秘密基地”之一,但也是我們最重要的匯聚地。每次我們出去遊玩,都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天上午**點在樟樹集合勒!”。我們愛樟樹,每次發生什麼天大的事的時候,都是一句“到樟樹下再說”,也不管我們發生了什麼破裂,都是在樟樹下談心。
我記得我們在各種天氣匯合在樟樹下的樣子,晴天時,我們開開心心的玩著閉眼抓人;陰天時,我們圍在一塊玩誰是臥底;雨天,雪天時,我們撐著一把傘旁若無人的聊著天。最讓我記憶深刻的還是雨天了,我至今仍懷念著我們雨天時撐著一把傘,一邊小心翼翼地保護自己不被淋濕,一邊大聲地發表自己對正在聊的話題的看法。
現在看來,那個樟樹只是一棵年紀較大的,普通的樹罷了,但仍然對我有著巨大的吸引力,我依然對它有著那樣深的依戀!
可是後來好景不長,到了快畢業時,我們五個人中有人漸漸地找到了自己新的朋友,回家時不再與我們成群結隊了,而是跟著自己新交的朋友與我們分道揚鑣。
對待這種情形,我們留下來的人很氣憤,也很無奈,不過依然保持著放學後去樟樹下的習慣。後來,我們發現那個分離出去的人,竟然將她的新朋友帶到了樟樹下玩,甚至寫下了“***與***做一輩子好朋友”的字!我們徹底地憤怒了。
在一天放學後,我們把她強行從她朋友那把她抓了回來,一路推推搡搡,打打罵罵地到了樟樹下。周圍沒有什麼人,我們環視了一周之後,惡狠狠地警告她說:“我告訴你,你違背了我們的誓言,我們已經忍受了,可是你反而得寸進尺,將你那個好朋友帶到這裡來,這就觸犯了我們的底線了。樟樹是我們五個人的秘密基地,不是其他人想來就來的地方,這樣可能有些霸道,但是就是不行!你如果再這樣,就別怪我們群毆了!”
我們警告完之後,將她一巴掌推出了樟樹下的石階,並當著她的面,把她們寫的字用腳磨得一乾二淨,並畫上了四個愛心。
“從現在開始,你已經不是我們五人組中的一員了。”
我們盯著她,冷冰冰地說出這句話後,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樟樹。我不著痕跡地回頭看了一眼,夕陽下,我們的影子歪歪斜斜地正好延伸到她的腳下,她正蹲著,伸出手好像想抓住似的,但我們的影子一晃,離開了她能碰到的範圍。
從此之後,樟樹下晃動的影子成了四個,我們與她也成了決裂狀態。每次她想來和我們當中的任何一人說話時,我們其他三人便會立馬把我們的人拉走,沒有任何理由,只是那樣冷冰冰地對她說一句“死開”。
我沒有被那樣對待過,我並不能理解她的難過,我只能默默地在心裡祈禱,希望有朝一日,樟樹下能有五個活潑躍動的身影。
在我每天的期盼下,我的童年結束了。現在我在初一,但我仍然時刻想念著那些好朋友,那棵承載了我大部分記憶的樟樹……
初一:江一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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