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那個夏天,空氣中熟悉的味道,很多年後成了不能說,不能忘,不能觸碰的痛。
流年,碎影,轉身處的花香,淒楚的畫面,留下瞬間的永恆。
流年如航船駛過憂鬱的河流,苦楚卻平靜,學會把傷痛隱忍。
歲月一點一點地從指縫間溜走,曾經一度認為自己就是爸爸媽媽心中的乖乖女孩,曾經一度認為自己真的可以忘記過去,曾經以為繁華落盡,歲月就可以無痕。可是,我錯了,直到歲月把痕跡刻在我的臉上(開始強顏歡笑地面對生活),直到它一點一點殘存在我心裡,以致根深蒂固,才發現自己原來如此害怕面對過去,自己如此小心翼翼把傷痛隱忍,可是儘管如此,它還是會隱隱作痛。
碎影——隻言片語紛紛閃過,如尖銳的冰雹,砸的心碎滿是坑,是一種無法形容的難受。
破碎的夢想。
茫然的旅途。
曾記得那個夏天,所有的夢終於在知道畢業考成績的那一剎那無情地被震醒,所有的希望也在那一剎那而覆滅,所有一切的一切也隨之而徹底崩塌。那一剎那恍若七年,多少的挑燈夜讀,多少的風風雨雨,多少的辛酸與苦,不住回放,可這些在這一剎那完全被否認了。回頭看看他們傷心而泣的樣子覺得很莫名其妙,我都不哭他們哭什麼,就非常粗暴地打斷他們:“我又沒死你們哭什麼哭。”隨著這句話的消失,我心裡最後的防線徹底被瓦解了。
回到房間,在房門貼著:哪裡涼快滾哪去。在房間裡放著同一首歌,心難過到了極點,幾乎頭痛欲裂。
轉身處的花香,芬芳刺鼻,卻始終迷離在空氣中,揮之不散,如一把無形銳利的劍,直抵心底。
天灰沉沉的,在重重黑雲的壓迫下,它暗得可憐,就像一位佝僂著背奄奄一息的老人,辛苦地苟延殘踹著,讓人的心隨之沉入到了谷底。
終於壓抑不住自己,想要到街上逛一逛。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漫遊,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頭,看著那些行色匆匆的人們,看著他們在十字路口來來回回,感到十分迷茫:我生命的十字路口在哪,下一個轉角又在哪,何方的路能讓我繼續涉足?傷心不斷湧上心頭,那是一種說不出的難受,也許在瀕臨崩潰的邊緣吧。
連天公也不作美,奶奶看見我在街上無所事事,於是步伐輕盈地向我走過來,用很輕鬆的語氣和我說:“來,割‘金子’去。”奶奶這話著實是撞槍口了,聽到這些,我覺得這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諷刺,我立刻火冒三丈:“當初是你自己偏要種的,真是活該,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沒看見你一個糟老婆子還種什麼田呀!”我亂罵一通,完全把氣出在奶奶身上了,似乎是她害我考砸的。當我想長長舒一口氣的時候,我分明看見奶奶眼裡閃爍著晶瑩的淚光。“那是淚,淚,淚,淚”我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奶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是驚訝,難過,但更多的是痛心。“那是痛心,痛心,痛心”感覺自己的心有種劇痛的感覺,像是被什麼撕裂開來一樣,悶在胸口,向四肢百骸擴散,難受至極。終於熟悉的身影迷濛在人來人往的潮水中,是那樣的瘦小無力,是那樣的撕心裂肺我眼裡禽滿了淚,腦海裡不斷放映著奶奶對我的好,為我操碎了心
終於忍不住在轉身的那一刻淚如雨下,濃郁刺鼻的花香迎面襲來,像蔓延的籐條緊緊纏繞著我,風的溫柔滋生了這籐條,它愈發瘋狂地長,一層層將我重重包圍,無處可逃,無處可躲。它無處不在的氣息充斥著赤裸裸的我,折磨著我。
在人生的逆轉角中,很慶幸命運讓我還沒來得及變壞就已經按時長大。
記憶停泊,風的線條纏綿著這迷離的花香,卻擦不干回憶裡的淚光,成了我不能言說的痛。
後記:歲月消逝,繁華落盡
是誰躲在蒼白的背後
捏碎了曾經的夢
空氣中迷離著什麼
在不經意間我的心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