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毫不吝嗇的地揮灑它的光芒,無數個金色的小精靈,在對面與我揮手告別的人身上跳躍著,撲朔又迷離。這個人就是我的“不可愛”妹妹。
窗外陽光明媚,而我所期待的新一天因為小捷的突然駕到徹底陰沉了。
當那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推門走進我的眼簾時,我寧願希望我在做夢。沒錯,這個少女就是我獨一無二的妹妹,小捷。她確實漂亮,但,一點都不可愛。
妹妹本身就是這世上最恐怖的存在,而比恐怖更恐怖的是有個比你優秀的妹妹。
她不僅成天到晚纏著你,模仿你的品位、愛好、習慣,更重要的是她還能將你的存在感降為零。
“小捷真厲害,書法比賽拿了二等獎。”老媽給小捷夾菜,眼睛笑得成了條縫。
“小捷這孩子將來一定成大器。”老爸拍著她的頭,臉上的鬍渣都蕩漾著喜慶。
“哪裡哪裡,小捷要學的還有很多吶。”姨姥謙虛著,小的卻像年輕了十歲。
我瞥了一眼滿心歡喜的收下大家的讚揚與關愛的小捷,真的一點都不可愛。
“我吃完了。”話音淹沒在他們興奮的討論中,連一點小漣漪都沒激起來。我失神的遠離這片喧鬧,種種記憶迭上心頭。
“姐,我當上班長啦!”“班長滿大街都是。”“姐,我鋼琴過五級了!”“只要會彈誰不能?”。她每次和姨奶從遙遠的城市到這的村莊做客,都會告訴我幾個“好消息”,它們像一片片磚瓦壘成高大的塔台托起小捷,塔台越靠近太陽,她越是耀眼。光芒逐漸覆蓋了我的存在。為了挽救我那不堪一擊的自尊,我總在被否定之前,先否定她。
這天太陽無精打采,風卻興奮的發了狂,肆無忌憚的衝撞著,像是在炫耀它的威力。
而我今天要和小捷去拜訪爺爺奶奶。
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我就開始後悔為什麼出來。寒風捲起地上的積雪打得臉生疼,腳趾凍得發麻,不像自己的。我悄悄轉頭看小捷,她小巧的鼻子紅通通的,雙腿像篩子一樣來回顫動,那身只適宜城市冬天的裝束,怎麼抵擋著兇猛的寒風?我心中狂湧著莫名其妙的愧疚。
無意識的在下圍脖,輕輕裹在她冰涼的脖子上。她眼裡的黑珍珠一閃一閃。“謝謝。”陽光下,她的笑容格外燦爛。我感到從未有過的欣喜,似乎聽到花開的聲音。一路上,我們留下足跡的地方,雪融化了呢。
小捷正收拾行李,今天她要回家。許久,我決定將心中埋藏的那句話告訴她。“小捷”望著她忙碌的身影,我鼓足勇氣繼續說“你這麼漂亮,又能幹,我。。。。。。真的好羨慕你!”我怔怔的站在那,臉上一陣陣發燙。“真的?!”她停下手中的活,一臉驚喜,“姐,你知道嗎?我一直特別希望你誇誇我!”她大大的眼裡亮起一種美麗的神采。
其實,那次去爺爺家的路上我就懂了:妹妹需要姐姐關愛,姐姐需要妹妹依賴。她們那種種不可愛的行為是因為姐姐是她們最敬愛的人,並努力希望得到姐姐的認同。陽光在他烏黑的頭上籠罩一層光芒,輕快柔軟的像個小天使。
“姐。”“嗯。”我滿懷欣喜的應著。“這本意林送我好不好?”她從書架抽出一本書問,我的心像被割下一塊,最喜歡的東西要拱手送人了。“好……”“還有,你那個棕色的發卡好像不怎麼結實,我不小心弄折了。對比起啊!”我……
果然,我的妹妹一點都不可愛!
不過……
妹妹嘛,不可愛就對了。心裡看不到的某處,輕輕笑出了聲。
初三:火神的四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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