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四歲的青春,有著喜悅亦有著說不出的苦澀。在這個時期的我們,就像只刺蝟讓人無法靠近。
寒冷冬日,街道上只有幾輛汽車冒著白氣囂張地離去。冷風襲來,刺骨的疼,我不禁拉了拉單薄的大衣,搓了搓手,哈了口氣。我呆望著隔壁街上的幾個小孩,紅通著臉,自顧自地向前跑著,大人們總是在後面追的緊緊的。看著他們一家人那樣幸福,自己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你怎麼回事啊?這就是你所謂的學習?”父親拿著我剛發下來的物理卷子,臉氣得通紅,一下子就把那攥得緊緊的卷子扔在我臉上,那用紅筆寫的63分格外得刺眼。我看著卷子,一把把紅叉塗滿了半個卷面,否定了我的自欺欺人。我咬了咬牙,低埋著頭,沒有說話。“你就是個蠢貨!你有時間燙頭髮、上網、玩手機你就是沒有心思,沒有時間去學習!你……”父親破口大罵。我習慣性的昂起了頭,看著父親,父親早已火冒三丈,看了我這樣便掄起了碗口粗的棍子……
記得才上初一,當時的大家都很單純,單純得以為只要好好學習,就不會受人欺負。可是事實卻總與我們所想的相反。初二初三的女生總是穿著打底褲,留著個梨花頭在我們面前大搖大擺地走過,自己當時會感覺她們那是叫“裝逼”;看見高年級的人抽煙會覺得害怕……
隨著時光的腳步,物會變,人也會變。
不知道從多久開始,我知道了簡潔的校褲要挽起來才叫好看,順溜的黑髮要弄成內扣才叫漂亮,舒適的運動鞋要換成板鞋才會合適。身邊的朋友也換了一張張面孔,都穿著浮誇的衣服。我記不清多少人說過我變了,變得可怕,我卻不為所動,麻木了。以前的我和別個發生爭執會示弱,現在,不會了。我總是習慣性地用輕佻的語氣和別人說話,張口“尼瑪”,閉口“操”,若是別人惹我,我會罵得他面紅耳赤,甚至打起架來。自己還嫌自己一天太清閒,沒事找事地沾惹是非。因為我知道我有群“閨蜜”,那種讓我外表光鮮而內心骯髒的人。我清楚地記得,班主任把我叫進辦公室,勸我時的眼睛紅了,她看我的眼神是無奈和傷心。我知道我初一時我是個乖孩子,我是個一天只知道學習的好學生,我是個爸媽每次揚起笑容的原因之一,可是,老師和家長們不會知道,這一年裡,自己遭受的更多的不是鼓勵,而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諷刺和侮辱人格的玩笑。我受不了,所以我只能把自己盡量偽裝得足夠堅強,足夠壞,這樣就不會遭到那種待遇了,甚至他們還會像狗似的乞求自己......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知道變不回來了。從爸媽說話的語氣變得那樣平淡,老師的教誨變得那樣尋常,我就知道自己錯了。可是,我不想變回來,不想再受人欺負,真的,我不想這樣。我總是故意穿得很輕熟,說得很狂妄,其實都只是自己給自己懺悔時找的安慰。他們不會知道,每天早晨我醒來第一件事想的是自己怎麼這麼讓人傷心,可自己不能去想,因為這樣會使我自己都感到難過,刺心的疼。每次考試,我都是嘻嘻哈哈地笑著說自己死定了,同學會一起笑,那些所謂的“閨蜜”也最多只是說帶我出去玩,沒有一個人懂我,所以我必須活得狂妄,活得囂張,好讓人看起來我不是想像中的軟弱。可是一切浮華過後,我又變得可笑起來,誰都不會知道一個整天笑哈哈的人,哭的時候會是笑時的幾百倍的撕心裂肺。晚上,我會想起以前的自己,然後心就像是突然抽了一下,痛得我喘不過氣,只有眼淚才會伴我。我知道他們怎麼說自己的,可總要當沒聽見,繼續若無其事地玩鬧。班主任那句“你初一時是那麼乖得一個孩子,怎麼變得這麼壞?”,讓我忍不住地想哭。在人前,我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壞孩子,可是自己必須這樣。我看見父母知道我成績時的樣子,也會惱怒,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自責和悔恨,覺得自己是個人渣,傷了所有關心我的人的心。
我就像只刺蝟活著,身上堅硬、保護自己的刺到最後成了傷害最愛自己人的凶器。明明是只帶刺的刺蝟,卻也奢侈地渴望一個屬於自己的擁抱;明明不想傷害別人,卻不能改變。
初二:劉雨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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