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龍應台母子:
你們好!
「安德烈在沉思著什麼?和您的生活點滴嗎?」看著封面正在咬著手指的安德烈,這個問題總會浮現於我的腦海。
裡面的書信集,讓我看到了您和安德烈這三年的成長歷程。安德烈在十四歲的時候,您離開了歐洲去台北任職,回來的時候,安德烈已經十八歲了。
您也在《認識一個十八歲的人》中說過:「我極不適應——我可愛的安安,哪裡去了?那個讓我擁抱,讓我親吻,讓我牽手,讓我牽腸掛肚、頭髮有點汗味的小男孩,哪裡去了?」也正是那時候,你覺得:「兒子『愛』我,但並不『喜歡』我。」
您在那時候就已經要決定放棄十四歲的安德烈,去重新認識十八歲的他。安德烈的玩世不恭、黑色幽默與認真,您的研究與知性懷疑,讓我真實貼近了您們這三年的生活交流。
另外,安德烈,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一個四年未見到父母的孩子,加上中西文化的差異,你難免會覺得母親已經不認識你了,你和媽媽之間「有了一座無形的牆」。你甚至說過:「媽媽,你跟我說話的語氣跟方式,還是把我當十四歲的小孩看待,你完全無法理解我是個二十一歲的成人。你給我足夠的自由,是的,但是你知道嗎?你一邊給,一邊覺得那是你的「授權」或「施予」,你並不覺得那是我本來就有的天生的權利!對,這就是你的心態啊。也就是說,你到今天都沒法明白:你的兒子不是你的兒子,他是一個完全獨立於你的「別人」!」雖然你帶著一點僅存的叛逆責備媽媽,卻無法忘記你這三年和媽媽的書信生活。
『一次又一次的越洋電話、一封又一封的電子郵件、很多個深夜凌晨的在線對談、無數次的討論和爭辯』,讓你覺得和媽媽有了連接的「份」。
三年,真的不短。你們最真實的手印,刻下了你們的生活與回憶。
但你們也許知道,這些真實的三十五封信與電子郵件、通話記錄,感動了無數和兒女有阻隔的父母。但你們也許不知道,這些真實的書信也同樣感染了和父母沒有辦法交流的我們。
龍應台媽媽,您「認識了人生裡第一個十八歲的人」,安德烈「也第一次認識了自己的母親」。而身為兒子的我也同樣深切的認識到:我理解了父母對我的苦心,理解了他們『恨鐵不成鋼』的無奈和我的『叛逆』。
這是《親愛的安德烈》起了作用,這是心理起了作用。
書信,一種古老的通信方式,到現如今成為了您們交流最有效的的工具。我記得在我『小升初』的時候,我爸爸看到我秉燭夜書後,也多次趁我睡著的時候寫小紙條,然後塞進我的書本。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我無意間看到這些話語,都會覺得很感動、很溫暖。
那次我參加競賽,結果出來了,我考得很不錯。當我回到家的時候,坐在父母的身邊,想起原先的一切努力,我開心地哭了:「想不到這條路,走得那麼辛苦。但我,還是過來了……」
於是我跑進了自己的小屋。過了一會兒,爸爸進來了,他塞給我一張紙條又走了出去。打開一看,上面寫著:「兒子,你這些天受的苦,爸爸媽媽都看在眼裡。有什麼事兒都要和爸爸媽媽說,因為爸爸媽媽也會對你有所幫助。」這回我是真的哭出了聲音,因為這也是我和父母的書信史。
有些話當面說不出口,我和父母又何嘗不是以書信來交流呢?
漸漸地,我和父母之間有了代溝。上了初中以後,我們就開始相互交流,『書信史』雖結束了,但『交流史』卻接踵而至。我喜歡我的父母,因為他們能理解我,並且很開明。
讀完《親愛的安德烈》,我也讓我的父母看了看,他們也得到了許多啟示。
謝謝龍應台母子的這本書,您們讓我們大家懂得了最簡單的問題:「和心愛的人溝通,是可能的!」
(在此,我呼籲所有的父母:要『認識』自己的子女,學會和子女溝通。也呼籲所有的子女:要『理解』自己的父母,學會和父母交流。祝所有的家庭幸福和睦,家和萬事興!)
您們的小讀者:
盧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