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夜已靜了,夜孤獨地度過夜。
這似乎是一個沒有邏輯的句子,夜本是夜,何以度過自己。但這是一種邏輯,因為夜的確可以度過夜。
這又是一個複雜的問題,關於自身的存在與證明自身的存在。夜度過了夜正如自己證明了自己的存在。
夜很深了,心中靜了,靈魂與肉體此時已分離開來。白日裡,有的人把靈魂玩弄於肉體之間,而到了夜裡,靈魂才真切的顯現,因為他蛻去了很多。靈魂在夜裡翻譯夢對生命的詮釋,而醒來就忘卻了許多,正如睡著後忘卻了白天裡的許多。於是乎,夢與真實似乎已不可分,不可辨。夢是真?夢不是真?何為夢,何時是夢?或是夢中之夢?
靈魂就是如此的靜默地凝視肉體,熟睡的呼吸似乎貫穿了整個黑夜,遙遠的共鳴。這是生命,是嗎?或是一個夢。
夜更深了,深得裂開了一個口在天邊。半個世界在沉睡,黑浸在屋內,白也流淌到屋內,交融成灰色,埋沒一個又一個沉睡中的人。黑愈淺,潔白的靈魂愈不明,悄悄地回到夢中。
夜已離去,陽光破窗而入。人已醒,在光明中結束了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