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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著那條石子小路,向《月光曲》傳來的方向走去。
音樂不斷在我耳邊迴響,迴響,我的心也與音樂一起在幾近凝固的空氣中蕩漾。
這熟悉的音樂,這陌生而又親和的面孔,不會錯了!我推開半掩著的門,看到了沉醉在自己音樂世界裡的貝多芬。
他一點也不像耳聾的人!
他伏在一架陳舊而又嶄新的鋼琴上,手指飛快地在琴鍵上劃過,隨著音樂的起伏,他晃動著身子,火焰似的蓬鬆的頭髮搖動著。他閉著眼睛,眉頭緊皺,當手落下的時候,鋼琴像一個巨人正在歇斯底里地怒吼。
我靜靜地站在他身邊,等他激昂的情緒隨著終止符平靜下來,慢慢睜開眼睛。
“音樂無處不在!”他看著我,眼睛裡充滿著希望的光芒,“我聽不清楚,過來些好嗎?”
我點了點頭,在紙上寫下:你一個人在這裡彈琴,會感到孤獨嗎?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使勁搖了搖頭,沉重地把十指按在琴鍵上,我能感受到音樂的波動和他內心的哀傷。
“我雖然耳聾,可是我的心卻聽得見!我少的不過是人世間的喧嘩和吵鬧,我有的是音樂裡高尚的靈魂!”
“你們看到的只是我的樂譜,卻沒看到我的汗水和付出,我一個人並不孤獨,我有音樂相伴,音樂是永恆的!”
“我的心在聽,我的心在唱!“
他按住我的手,我似乎能在那厚大的手心裡感受到琴鍵的顫動。
“我在聽。”他說完後便不再言語,盯著樂譜發神。我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再次走上了那條石子小路。
回首望去,那矮小的房屋立在一個不起眼的樹林旁。沒有人會知道,那裡面住著的是一個用靈魂傾聽的作曲家——貝多芬。
“我的心在聽,我的心在唱!”貝多芬的話又迴盪在我耳旁。我踩著《月光曲》的旋律,向來時的路返航。
初二:蘇沫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