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不見希望的時候,我緊握著雙手,在黑暗裡慰藉無聊的傷口。一股冷氣襲來,寒風肆虐,彷彿剝離的不僅僅是大地凹凸的皮,而是流浪的詩人詩意的心。
回想起閒暇時的夢境,我的心在發痛似的顫抖,彷彿一鍋正在冒泡的沸水,徐徐蒸氣在靜謐中反襯出動的悲哀。一種莫名,好像宋詞裡的詠歎調,由腦發散到心臟,又在心臟反覆醞釀。
《悲》第二次在我眼底爬過,帶走了文字,卻留下一分難以消解的心。就像颱風,就像海嘯,只是輕輕爬過,只是輕輕掠過,卻把斷壁殘垣的一片狼藉附加在了原本屬於美麗的土地上。那劃開的口子叫傷口,那爬過的土地叫廢墟。
或許淚水、血滴都無法祭祀這種悲劇……
如同神精被肆意的扭曲;如同每個細胞裡爬滿了噬血的蟲子。
《悲》第一次讀是在夜裡,蒙著被子,隔開世俗,回歸到最原始的狀態,沒有塵埃。夜晚的空靈在泛黃的燈光一顯得更加低調,寧靜產生的寂寞,直搗人心。或許天空繁星點點,在寒冷的風霜裡照耀著夜空的媚態;或許天空飄滿雪花,無數細碎的生靈,落在骯髒的大地。但這些都與我無關。翻到尾頁,一股冰涼傳遍全身,倒是眼角熱熱的,像做沸水浴加熱實驗是時溫度計。鬧鐘上顯示,凌晨兩點半。我躺了下來,忽然感覺失眠真的是件痛苦的事,而帶著痛苦失眠似乎就更痛快了。
那一夜短暫而又漫長,彷彿亙古五千年的歷史長河,突然間那麼一閃,我從希臘神話中醒來。睜開眼睛,看見的不是雅典娜,而是溢白的燈光。
其實生命就好比一件件外衣,偽善的人,挑選了潔白的那件,顯得格外冰清玉潔,真正善良的人,只好披上剩下的那些,在社會上扮演低級角色。就像一個善良的民工,就像一個淳樸的小販。
你可能永遠也無法想像,當一個弱女子成長於一個殘缺的家庭,擁有一段殘缺的愛情,懷著一份殘缺的理想,處處受人排擠,遭人白眼,被人欺侮,甚至打罵……她也曾想過擁有和別人一樣的「平凡」生活,她也曾可望過別人的關懷,哪怕是一句簡單的問候,甚至一個安慰的眼神……
但命運似乎並不關照她,甚至連她虛偽的自強都欺騙了她,她也許只有一死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她如同一隻被火燒過的鳳凰,想要飛,卻力不從心……
那種悲傷,漸漸倒映在牆上。每一個細縫裡,都灑下一片斑駁;瑣碎的聲響,像砸在水裡冒出的聲音,只是那泛起的水紋,傳出去的不在是一種波,而是帶血的悲傷,滿滿一條逆流悲傷的河。
淚水劃過細微的臉龐,流逝的記憶似乎掛在風中狂舞著,內心的孤獨彷彿某個墳地的夜晚……
也許我們就這樣漸漸被迫長大,假如記憶會在風中停留,讓我們回到過去,一邊希望,一邊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