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濛濛細雨中,一葉扁舟,浮於綠水之上,一曲幽笛,訴我情思。在匆匆流逝的歲月之流中,我駛入了高中的水域。
江水潺緩,多孔的拱橋繪著最美的弧線,連接著此岸和彼岸。岸邊的纖柳柔柔地輕撫著江水,翠竹搖曳,青山聳立,或遠或近,或清晰或朦朧。迷人的花香夾雜著江水的清涼,嗅一口,一醉就是千年。細密的雨絲編織著的是雲亦霧。遙遠的鐘聲穿過雨絲,輕輕擊破了平靜的江水,江面上微波蕩漾。一隻雨燕掠過舟前,不知它背上的剪刀是要巧裁柳葉,還是要妙剪雨絲……這注定是一種淡淡的、朦朧的、夾雜著憂傷的美。
江水潺潺,行舟雨中,有雲有霧。同樣是百花爭艷的兩岸,偏偏有著讓人無賴的芳名——理科、文科。行舟江心,雨霧中朦朧的兩岸是同樣的誘人,美景醉人,而我卻沒有半點喜悅,因為屬於我的只能是其中一岸,可我不想去選擇,也不知該如何取捨。
癡癡地望著江岸,雨霧中,只能依稀看到兩岸是同樣的翠柳,有同樣的幽竹,開著同樣美麗的鮮花……我幾乎絕望了,我徹底喪失了選擇的勇氣和智慧。累倒舟中,隨波漂流,就讓自己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吧。我閉目撫笛,任憂傷飄滿整個季節。
舟終於泊岸了,我駛出了朦朧中美麗而憂傷的高一,踏上了理科的江岸。
二、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理科的江岸上,是望不到邊的原野。儘管原野上,芳草遮古道,彩蝶舞翩躚,隻身一人上路,難免孤意難隱。孤意難遣的我整天倚竹數星,尋尋覓覓,尋未果,憂不斷。一條古道伸向遠方,而我卻不知道是選擇循道而行,還是選擇馬踏落英馬蹄香的另走一方。
尋覓了太久,憂傷了太多,我終於明瞭我終日追尋的不就是一段叫做理想的人間真愛嗎?而她就是古道盡頭的一個多情女子——我的大學。
我們修行了干年,而今卻依然相隔兩地,命中注定我們還須修行一季。只是,我知道得太晚了。但我無法拒絕那段人間真愛的傳奇,於是我選擇了“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憔悴就憔悴,為了那段真愛的傳奇。
我真的憔悴了,雖沒有聞雞起舞,卻也是曉風殘月,月明星稀。漸漸的,憂傷、尋覓、憔悴填滿了高二的時空。
三、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一路為伊而來,風雨兼程,身累、心累、人憔悴。終於來到了成功之門,猛一抬頭,映入眼簾的卻是“煉獄”。這是真的嗎?我一路循徑而來,怎麼會走入煉獄?
一陣陣的恐懼像充電一樣往我的身上聚集。但我還是鼓起勇氣,任苦澀的淚水在眼角打轉,慢慢地走向煉獄的大門。我看到門上有一行小字:“孩子,一路走來,風雨兼程,累了吧?但最動人的傳奇只發生在煉獄裡,你準備好了嗎?”
在呼嘯的寒風中,我閉目思索良久,最後,我含著淚破門而入。煉獄裡到處是錚錚白骨,除了淒涼就是苦難。可為了那段人間真愛的傳奇,我必須忍受,我必須奮力戰鬥。
不知過了多少夜晚,在一個風雨交加的黃昏,夜幕開始從遠方吞唑整個大地,夜幕中,早已遍體磷傷的我倒在了雨中。就在我快閉上絕望的雙眼時,我突然看到,不遠處,燈火闌珊,是夢裡呼喚了千百次的伊……